,就會毒引相合侵入血脈,此後奪命應當不過月餘……”
方才在帳外,周曼雲以此事誘著蕭澤,也未嘗不是當了一道護身之符。而這會兒,蕭泓有問,她就必答。
蕭澤霍地一下站起了身子,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此事當真?”
“即便只有五五之數。世子也必須早做打算,不是嗎?”,曼雲輕聲回道。入行宮下毒刺君之時,她倒是沒有想了許多,但這幾日在懸心掛肚之餘,她還是後怕地想到了一位帝王真要死於自己毒手的嚴重後果。
現在是泰業十一年,前世裡泰業帝逝在十四年的三月。
“也就是說,當日我妄圖進行宮救你。真的不過是自作多情的多此一舉?”,不比正思考問題的蕭澤眼神明晦閃爍。直視著帳頂的蕭泓一張嘴,依舊是濃濃的自嘲。
曼雲凝看了蕭泓一眼,緊緊地抓住了自個兒胸口,勉強地淡笑道:“蕭泓,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是怎樣?從頭到尾不過都是我自作罷了!周曼雲!在你心裡死去的父親。活著的哥哥,他們每一個人都比我來得重要對不對?在你心中,我根本就是可有可無,對不對?所以,你可以毫不在乎。可以不管不顧……因為……因為從始自終都是我一次又一次主動地自送上門任你糟踐,對不對?”
男人低啞的嘶吼聲中,久違的淚意又不期然地浮在了曼雲的眼中,她期期艾艾地想要開口解釋,卻在蕭澤冷眸的逼視之下又緩緩地抿上了雙唇。
“小六!你是男子漢!大度些,沒必要再與這女人計較!”,蕭澤低下頭,輕聲哄著又在鬧脾氣的小弟。
“男人?男人又怎樣?我不甘心,不甘心的……哥!”,紅著雙眼的蕭泓奮力地抬手想要抓住長兄的衣襟,卻又無可奈何地將無法抬起的手重重地砸回了榻沿,“我嫉妒,我委屈……我恨不得殺了她,現在就想起來親手殺了她!”
有可能嗎? 如果六弟真能下得了狠心,自己早就出手了,而不是應著他的要求,一直就沒停下人手尋找跳江的周曼雲。蕭澤的眼眸從曼雲的臉上漠然地劃過,重又低頭理起了蕭泓散在頰邊的溼發。
他不會出手動她,讓弟弟對自己心生怨恨。但也不會去向她解釋了蕭泓的“恨”,就讓她聽到小六對她的恨意,讓她走開,離得越遠越好。
“比丘見羺羊眠一處,而作憶識‘我夜當殺此羺羊’。或父或母或阿羅漢來,移羊別處,補以衣覆體而眠。此比丘往至,夜闇不別是人,言是羺羊,取刀而斫殺。或得父死,或得母死,或得阿羅漢死。得波羅夷逆罪。何以故?初作殺羊心,臨下刀時生心言,不期是羊不期是人,是故得波羅夷逆罪……”
看著暗中一坐一臥的兩兄弟的剪影輪廓,舊日誦背過的一段經文悄然地爬到了曼雲的嘴邊。
不管當年配毒“血規羺”,還是在行宮中實施著下毒之事,心中總有著一股子執念。在大慈恩寺抽劍殺了父親的至尊天子,不管出於何間,都是不可饒恕的罪人。波羅夷逆罪者死後將墮落阿鼻地獄,不得超生。所以,自以為對這樣的人出手是當之無愧的替天行道。
只是“血規羺”之毒如預期而下,並沒帶來半點成功的得意喜悅。
因為在下毒的過程中,自己也同時出手將那個陽光下總是對自己燦爛而笑的可愛少年生生扼死了,只留下了眼前充滿了憤怒和怨恨的一具軀殼。
曼雲難過地低下頭看著攤開的一雙素手,默然無語。(未完待續。。)
第227章 我要娶妻
一片黑沉的帳篷中亮起了一豆燈光,離著床榻一丈來遠。
昏黃的光線不是為照著榻上人,而是為在暗中視物有些困難的齊衡提供著照明。坐在一隻小胡椅上的年輕大夫,不過三十出頭,卻已蓄了整齊的短鬚,青衫潔淨,眉眼溫敦,一副和善可親的模樣。
燕州神醫齊世保一系的後人大多是如此扮相,仍踞坐在蕭泓榻前的曼雲粗看了今後三天需合作的大夫一眼,重又將視線凝回到了自己的指尖。
纖纖玉指下正壓著蕭泓的尺寸關脈。經了蕭澤的勸說,憤然閤眼閉目的蕭泓只當自己是在提供著具屍體供周曼雲勘驗,身子僵直著紋絲不動。
前前後後,要命的救命的毒蠱疊在一起,若等即將來臨的下一次“笑獨眠”毒發,相攪相合,救之就更不易了。
心中劃過了一絲尋人及時的竊喜,周曼雲緩緩地放開手,輕嘆了口氣。
“敷在面上引助赤蛛毒早發的是七葉花汁,再用溫霖丹護血脈防毒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