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不會不幫我們吧?”鳳於錦攤開手,神情柔和地展示自己被迫無選擇地同行而造成的過分輕裝。
青衣頓了片刻,“不知大公子要青衣怎麼做?”
“父親大人肯定不會好心到把你借給我們用,既然這樣,作為長輩,於錦向您借把利器總可以吧!”鳳於錦收回手,“都說自力更生,於錦還得把握父親給的這半個時辰收集一夜的柴火,所以……,青衣叔叔,可以痛快點吧!”
鳳於錦的眼光很好,青衣的武器是那把系在腰間半指長的輕薄軟劍,劍名青冢,江湖成名利器之一。
青衣抽了抽嘴角,不由想起十幾年前得到這把劍的場景。青冢劍成名已久,前任主人便是浮影中的前輩,而他出師的任務便是從前輩手中拿到這把劍。費盡心血,歷時一年有餘,終是兩敗俱傷,運氣極好的他被人救起,青冢劍卻下落不明。又是半年,他終於尋得青冢劍的下落——丐幫七代長老手中的燒火棍!
實力的差距,加之舊傷未愈,他根本不能從老乞丐手中討到半點好處。
青衣永遠也忘不了那該死的老乞丐烤完魚,不屑地扔劍給他的表情,那時候他便發誓,他的劍,劍出必飲血。
青冢,若無伏屍千里,如何青草祭荒冢!
砍柴……
主上的孩子,果然沒一個可愛的!
青衣徒然嘆息了聲,以眼示意鳳於錦注意地面,枯枝新斷,痕跡清晰,顯然不久前有車轍軋過,“大公子如需武器,不妨到裡面找找,如果沒有什麼事,青衣還要將馬車停好。”說罷,這浮影殿的頭目之一便駕著車目不斜視地打馬經過鳳於錦。
“看樣子是招人厭惡了,”鳳於錦扇了扇睫毛,摸著鼻子自言自語起來,“青冢劍有那麼好麼,剛想跟他說劍室新出了一批上層之作……,算了,人的喜好不同,喜歡用別人的遺物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鳳小哥邁開步子朝官驛正堂走去,自己的頭腦不容置疑,不過青衣的江湖閱歷和實戰累積卻更值得相信。既然他說了可以找找,自然會有可找之人。
正堂之內,尚餘拋棄的桌椅,比之那些殘卷一空的客房要好多了,江亦清、江亦帆等人便留在正堂大廳內,簡單地打掃了一番,準備過夜。
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時,原地休息的一眾人還微微緊張了番,待入得眼,卻發現竟然是一個九歲小孩,江亦清、江亦帆不禁疑惑了。
這就是那個男人口中的“他們”?
不過這長相……
鳳於錦挑了挑狹長的鳳眼,剛剛閒得無事便動了下腦袋,不出所料,果然是走鏢的。鳳於錦掃了眼大廳,四張桌子空著一張,整齊地擺放著寫有長風二字的鏢旗,鳳於錦略一沉吟,目光落在江亦清、江亦帆身上,“兩位可是衡陽長風鏢局,江氏兄弟?”
這算是什麼?找茬?不像……但似乎也不是正常情況吧!
“鄙人正是江亦帆(江亦清),不知這位小兄弟有何事?”江亦清、江亦帆抱拳一禮,暗自防備。
“只是想請兩位幫個忙……”
一聽這話,臨桌的鏢師們立馬反射性地握上刀柄。
“哎……”鳳於錦揉了揉太陽穴,擺擺手,緩緩走上前來,坐在江家兄弟對面,自顧自地斟了杯茶,鳳小哥優雅沉定得令人不敢輕視,“一點小事(心中實話:家父無恥),不得不在這間驛館過夜。奈何春寒料峭,舍弟和舍妹又年紀太小,不才想借把刀劍砍些柴火,方便過夜。”
“……”一干莫名緊張的鏢師們無語了,這年頭真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居然有鏢師借武器的!
與家兄對視一眼交換了意見,江亦清看著從容淡定得與年齡很是違和的鳳於錦,“江某已經派人去準備了,如果小兄弟不嫌棄,不妨與我等將就一晚。”
“那真是麻煩了。”鳳於錦微微頷首,起身,“不才替舍弟舍妹感謝諸位。”
“只是舉手之勞,”江亦清微微頓了下,方才介面,“實不相瞞,我等在茶寮休息時,碰到一對楚姓父子,相貌與小兄弟極相似,不知小兄弟……”
鳳於錦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嘴角,“那是家父。”
居然真是父子!思及那段對話,江亦清、江亦帆相視的眼中不免滑過一抹唏噓同情,再看向鳳於錦,眼底的防備倒是消去不少,“小兄弟怎麼稱呼?”
“錦,錦繡山河。”敏銳地察覺到這絲異常,鳳於錦神情依舊一片和煦,“家父性格惡劣,讓諸位見笑了。”
“……”遇到這種情況,似乎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