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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好。杏子,的確是一個好妻子。只是……

六月二十八日:他醒了。

七月五日:回到了很久之前生活的地方。

七月六日:或許,生活才剛開始。

塔矢亮隨意翻了翻之前的日記,忽得想起了前幾日那個人聽說了自己不知從何時開始有了寫日記的習慣。變著法地想知道這本日記裡究竟寫了些什麼。看著那個頂著一頭金黑短髮的青年,像是十幾歲少年般追著自己要日記,不由地,便笑出了聲響。

看著那個人求之不得之後,嘟著嘴別過頭,大刺刺跑到棋室一個人打譜去了,塔矢亮笑了笑也不去追他,又回到了書房,靜靜坐下。下午的陽光溫溫熱熱的,照得室內一片暖意,塔矢亮就這樣靜靜坐著,待到許久之後,才拉開抽屜拿出了那本頁緣都起了皺的日記本。

一個人靜坐的時候,甚至能聽到時光流過發出的聲響。

翻看日記的時候,也能清清楚楚回憶起,一路走來的坎坷與艱辛。

一直順風順水的中國之行,在最後一天卻出現了意外。餞別的酒會上,明明根本就不存在酒量的傢伙,喝什麼酒嘛!即使喝酒為什麼要和高永夏一起過馬路,為什麼要用自己去救那個你每次提起恨不得暴揍一頓的韓國泡菜頭。

恍恍惚惚記得,自己紅了眼奪了高永夏的車鑰匙便開車帶著進藤光去了最近的醫院。看到後來趕過來的高永夏,看著那個高傲的人對自己說對不起的時候,還狠狠給了那個人一拳。

高永夏沒有還手,伸手揩去嘴角的血痕,微微挑起笑意:“我可不是對你說對不起。”

“可我,卻是替光打你這一拳。”從未覺得紅色是這樣的刺眼,塔矢亮握緊了手,只感覺到手心一片粘膩,粘著那人血液的面板,燙的幾乎讓人難以承受。從未覺得等待如此可怕,只是因為那個人……並不是因為圍棋、對手、好友以及任何其他的理由,只是因為進藤光,只是因為是那個人的緣故。

高永夏看著沉默地盯著手術室燈的男人,忽然覺得釋然了。不知怎的,嗤笑了一聲,便走到那人的身邊,想要拍一拍他的肩膀,手,不出意料在半路被截住,對上那雙冰綠色的眼,高永夏沉默了半晌,抬起頭,看著窗外斑駁的燈光,“你知道最可怕的東西是什麼嗎,塔矢亮?”沒有聽到回答,高永夏也不以為意,夜色籠罩了他的神色,塔矢亮只依稀記得,那個人說的話。

“最可怕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了卻不自知。失而復得,不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機會。不是每一個人,上帝都會給他再次選擇的機會的……或許你並不想讓他救我。”或許,卻是切切實實的肯定。

“或許罷……即使有違道德,但是,我寧可現在躺在裡面的是你,而不是他。”

“是嗎?大概這就是你我的不同了。”

再後來,就是日復一日的等待,等待,等待……生活彷彿除了等待已經沒有其他任何能給自己帶來希望的東西了,所以只能等待,等待,等待……

直到花開的那一天……

自己在綿綿的細雨中遇到了杏子,她依舊是記憶裡那樣微微帶著笑。看到自己的時候,似乎愣了下,然後很快就反應過來小跑著到了自己的跟前,抬手傘傾斜著擋住了面孔,“哎呀,一直在等你回日本來,可是卻一直等不到,我有點急性子就自己跑到中國來了。真是的,希望塔矢君不要見怪呢!”

撐著傘,一襲白色的連衣裙,那個女子還是和初遇時一樣乾淨得讓人無法產生反感。兩人一起走在雨裡,一前一後到了醫院門口,塔矢亮只是衝著她點了點頭,墨色的傘微微傾斜了下,待到雨水全部落在了室外才闔上了傘,脫去了微溼的外套。

“他……還沒有醒?”杏子也闔上傘,走進了醫院,這充斥著白色的建築。小跑了幾步,才追上塔矢亮的步伐,杏子苦笑著把袋子裡的幹外套遞給了塔矢亮,“還好我有記著給你帶上了一件外套。”

上前抖開衣衫想要給塔矢亮套上,卻直直對上了那一雙墨綠色的,深不見底的眼瞳。

不知為何,即使結婚那麼許久,每每對上這個男人的眼瞳,總是心頭一顫。訕訕笑了笑,杏子道:“所以我說吶,塔矢君是一個好的兒子與棋士,卻不是一個好的丈夫,至少於我來說。”果不其然看到了塔矢亮略顯驚異的神色,杏子抖了抖外套,“所以啊,妻子給丈夫最後一次穿外套,丈夫應該配合啊。”

直到看清那薄薄的紙上具體的內容,塔矢亮才恍然從夢中驚覺般,“杏子……”

長久沒有發聲的喉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