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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了自己的忘情。

我急於說點什麼,來挽留她的歡愉。但在她面前,我從來沒有急智。

然而,她只是望著我,直到露出一個頑皮的孩子氣的笑容:“所以,還是走路比較快。”

她真的走得很快。從文史,經圖書館、大講堂、三角地、郵局、博實,轉眼就到了31樓。

“明天……”她一腳踏上臺階,卻又回過頭來。

“明天我還幫你佔座。”

“不用了,明天學院搞晚會,畢業生要去幫忙。”

“嗯。”

“那……再見。”她又踏上一級臺階。

“再見。”

她的背影逐漸融入樓道的陰影,但我捨不得移動視線,哪怕一微米。

“元旦晚會,在勺園二樓。”樓層拐角,她略彎腰——也許只有這樣,她的目光才能完整地投注在門口這個傻瓜身上。而這個傻瓜,不知是欣喜若狂,還是心事重重,竟然忘了回應。

明晚……琳琅,演唱會,以及那數不清的提醒電話,突然佔滿了我的腦海。

※ ※ ※ ※ ※ ※ ※ ※ ※ ※

雷:

昨天經過大講堂,廣場上新年晚會的高臺已搭了一半——許校長短暫而親切的演講、廣播里老舊而激情的舞曲、學生們狂熱而親密的搖擺、零點前歡欣而震撼的倒數,似乎都已迫在眼前。

今晚我們學院也搞元旦晚會。希斯當了班長,越發獨斷專行、好大喜功,居然應承了整個兒的舞臺佈置——聽說要發動全班繪製一幅巨型壁畫——籌備工作從中午開始,等會兒我也得去參加。

說起來,今晚又有我的節目——又是班委擅自決定的——總拿我來交差,簡直把我當作搪塞,真拿他們沒轍。前年元旦唱過《恰似你的溫柔》,去年元旦唱過《剪愛》,今年中秋唱了《城裡的月光》,今天唱什麼好呢?從書櫃裡翻出幾盤伴奏帶,哪個沒有發黴,就用哪個吧。

最近幾天,那個男生都在文史替我佔座。他把名字畫在黑板上——有時是綠色,有時是紅色,有時又是藍色的三角旗。或許應該接受他的善意,哪怕一次?結果他在睡覺,就像一個玩累了的孩子,枕著散亂的紙筆,沉沉地趴在桌上,毫無造作而又毫不設防。我故意逗他。他從夢中驚醒,困窘、慌亂,沒有任何高明的掩飾。我坐在他身邊,不去看他,他緊張了很久,真是說不出的有趣。

回宿舍時,與他聊起了所有走路上學的時光,不經意間,又想起了那個曾與我一同走路放學的少年。雖然他總是沉默寡言、大步流星,雖然他總是給我背影,但我還是那個憧憬著長腿叔叔的茱迪,在心裡一直追著他,粘著他,不習慣放棄。

他也有筆直的、彷彿永不彎曲的長腿。有一瞬他很像你,我望著他,那原本清澈的目光,竟忽然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漩渦,在那裡我差點丟掉自己。

我告訴他今晚的活動,或許心裡有些什麼,又或許什麼也沒有,只是慾念。

顏:

元旦帶老婆回家。

最近她回來找工作,於是整一星期我便她家、浙大兩頭跑,也整一星期很早起來,對著信紙發呆,然後無聲離開。

我從不許你說我腳踏兩船,因為我沒有。和她,算是熱戀,僅只五個月的光景,就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境地,連父母兄弟都硬著頭皮一一見了,雖然缺乏共通沒有很多話說,但緊緊依偎就可以忘卻所以。我清楚這是逃避,所以我真心希望你也可以,這些你都知道。我在努力,甚至作了安排要在這個我並不喜歡的城市工作生活一輩子,而這些你又不想知道。除了任性,從來在心裡偏袒你的我,又能說些什麼?

說實話,聖誕之後,也跟她稍不對勁。我無法信仰她全無懷疑的基督,並且因為與P4有過類似的爭吵,讓她更多懷恨——都不曉得為什麼用這個詞,可昨晚在我無意開了魔鬼的玩笑時,她真的投給我滿是仇恨、鄙視、且包含無盡距離感的一眼——P4並不曾這樣,只是堅持要跟著上帝。很可笑吧?

你信中的“非同一般的聰明”,在我看來,只是譏諷。你知道的,我一直希望有個像康夫一樣的兒子,可以把我所有的遲鈍、軟弱、懶散、善良、夢想和不能得到的快樂都留給他。所以比起聰明,還是笨一點比較開心。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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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冰雪·潰逃(1)

夜深人靜,所有的熱烈歡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