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笑著,“我們家裡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這是些農家裡產的,不值什麼,拿來給你們嚐嚐鮮兒。”
柳氏也忙站起來道謝,又嗔怪,“李大嫂外道了,請你們來玩兒,誰叫你們備東西來著?”
柳氏的貼身丫頭依冬上前來,職了禮單讓柳氏過目。柳氏看這禮單上字跡清俊飄逸,讚了句,又問,“可是年哥兒的寫的?”
佟永年含笑應了一聲。
柳氏誇讚,將禮單轉了一眼,遞給佟維安,笑著,“你也瞧瞧咱年哥兒的字兒,可比你寫的強出許多。”
佟維安接過,一面看字跡,一面又詳看了禮單內容。有風乾兔子六隻,點心六封,秋糧新下的苞谷糝子、新小米新綠豆各有二十斤,另有些農家地瓜小食,威雞蛋之類的。
笑著,“年哥兒字確定比舅舅的強些。”又與李海歆說了一番客套話,責怪不該帶麼些東西來。
眾人又敘了些路途勞累的閒話,柳氏便請他們先去客院洗漱休息。
這邊兒人一出去,柳氏就嘆了口氣,擺手讓依秋依冬兩人出去,到門口看著些,才說,“佟富今兒回來說,賀府的老爺好了你說他會不會起了找年哥兒的心思?”
佟維安冷哼了聲,臉若寒潭,“好了才好病好了,我才替好姐姐討公道。賀府第一個對不住姐姐和年哥兒就是他剩下的人一個也別想跑”
頓了頓又說,“他好了也好,沒好也好。年哥兒終是要回去的回去把該屬於他的東西拿回來,由年哥兒親手給姐姐討了公道,姐姐在九泉之下才能含笑”
佟維安冷笑著,他在佟氏三週祭日後再次出海,為的就是在財力上能夠與賀府做抗衡,這次販回的貨物或運進京中販賣,或在州府販賣,自然賺得一大筆銀子。有了這些錢財做底子,年哥兒有他做後盾,不信他爭不過賀府那個草包敗家子大少爺。
只要年哥兒做了家主,賀府那些作過惡的人,一個也跑不掉
柳氏擔擾的看了丈夫一眼,滿心的話,卻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半響,憂心的嘆了口氣兒,“賀府雖不是本地老戶,好歹也有兩代人的積澱,官場商場都有不少的關係。你行事小心些,別讓人家現在就盯上了。另外,我聽方夫人說,賀府大少爺這大半年來見天兒往錢知縣府上跑,她說呀,賀府正百般想與知縣大人做親家”
佟維安從沉思中回神,冷哼著,“親家?我看純屬做夢,賀府是個什麼身份?祖上雖了做了官,可惜是個不能蒙蔭的四品小官兒現在他們只不過一介商賈。錢知縣與他結親能得多少好處?怕是將錢小姐許給薛知府做個偏房,也強過一個商人的正妻”
柳氏又嘆了口氣,“許是錢知縣圖他家的錢財支援暱?”
佟維安悶坐了一會兒,豁然起身,“我不會讓賀府如願若論錢,賀府有,咱也有”
柳氏無奈笑笑,“行,你說怎樣就怎樣。只是有一點,賀府夫人石芳孃家嫂子有一個兄長在州府是個什麼官兒,還有一個弟弟在青蓮縣做典史,喬姨娘似是有個什麼表親,一年前使了錢擠走了李大嫂的弟弟何文軒,在咱們縣衙做了主薄……他們官兒雖不大,可有的是門路還有他賀家老大賀蒙,也是個混不拎的人物,你可得小心些”
佟維安點頭,“這些我知道你放心,我雖恨賀府,也不會莽撞行事”頓了頓又嘆息懊惱道,“若當時我在,便是用上千兩銀子,也不能讓賀府將李大嫂的弟弟擠走,這可是年哥兒日後的仰仗”柳氏也嘆。
這邊李家四口被帶到佟府東跨院之中,裡面早有兩個大丫頭,兩個小丫頭並兩個婆子候著,一見四人進來,齊齊跪地行禮。
何氏慌忙擺手讓人起身。
領路的婆子指著兩個十五六歲的丫頭,對何氏說,“姨太太,她叫依夏,這個小依春,有什麼需要,您儘管吩咐她們”
何氏忙點頭。
依春依夏兩人又過行禮後,便領著小丫頭婆子自去澆水奉茶。
何氏略顯不自在的坐在主位之上,與李海歆笑著,“咱又做一回土包子進城。”
李海歆也笑,“可不是呢。年哥兒舅舅家跟咱們家一比,可真是天上地上。”
李薇眼睛正骨碌碌瞄著屋裡的擺設,聽見這話,踢著兩條小腿,笑咯咯的,“娘,上次是誰說來著,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寓。佟舅舅這裡雖好,可沒咱家自在”
說著又笑嘻嘻的轉頭,問佟永年,“年哥兒說是不是?”
佟永年伸手拍下她的頭,笑著,“梨花的胸襟堪比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