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真不收?”
李海歆擺擺手,“你嫂子的氣兒還沒消呢。拿回去吧。”他雖當日說過狠話兒不讓海青兩口子回孃家,可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子,還真能一輩子不見?只能等過幾年孩子娘氣消了,再慢慢來往上。
李家老三應了聲,又說,出了年界過來幫他編簸箕。李海歆想想,自己一個人編,武掌櫃老說不夠賣,讓多拉點過去。老三這大半年來,也象是懂了些事兒。就點點頭,“你先幫著搭搭手,等能自己編了,賣的錢都是你的。”
老三媳婦兒手裡拎著何氏給分的醬菜,與何氏從廚房回來,聽著後半句,忙說,“大哥,不用老三呀,頭一年就是跟著學學,他能編個啥樣子。”
李海歆看了看何氏。何氏笑著插話,“行。就按喜梅說的,先不提錢的事兒。不過你們放心。當大哥大嫂的虧待不了你們。”
兩人都笑著這話外道了,自然是知道大哥大嫂的為人。
大年初八,李海歆擺了三桌宴,請本家四院的人過來吃飯,又叫年哥兒過來認人。
佟永年很聽話的一一見了禮。這些人都誇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將來準能成大氣侯,有幾個還說,家裡有與他同歲的半大小子,讓他家去玩兒。
不過幾天兒,家裡來玩的男娃兒們多了起來,估計是得了自家大人的話兒。惹得春峰春林兩個也跟著來玩兒。
李薇可記著這春峰這小子當年搶吃的,順帶把他額頭打破的事兒呢。學著三姐春柳的模樣,掐著小腰站在柵欄前,很有氣勢的喊,“你們兩個,不準進”她仍穿著小厚棉襖棉褲,渾身圓滾滾的象個小肉球。小胳膊艱難的打著彎兒,幾乎摸不到自己的小腰身兒。
佟永年立在院中,看幾個男娃兒打陀螺,玩石頭兒。聽見她的小嫩嗓子叫嚷,抬頭看過去,臉上驀然浮現一抹淺笑。
李家老三今日正式來給李海歆幫忙打下手,削竹篾子。老三媳婦兒也跟來了,手裡拿著鞋底子做鞋說閒話兒。雖然來時,婆婆不太高興,倒也沒怎麼攔著。倒是老2媳婦兒,眼氣得很,叫李家老2也過來幫忙,李家老2一聽說沒錢拿,不肯過來。
聽見這一聲脆喝,也都轉過頭去。看見梨花一副潑辣小模樣,都笑了。
老三媳婦兒說,“剛嫁來時就聽說梨花如何如何精怪,你看看她那小樣子,可真是精怪。”
何氏喝斥梨花,又回頭笑著,“這丫頭冬上的兩個月都不老歡實,也不知是咋了。我和你大哥正商量要不要抱著她去大青山拜拜神呢。這可就好了。”
春桃忙跑過去,把李薇抱開,讓春峰春林兩個進來,“你們別理她,進來玩兒吧”
見梨花還瞪著溜圓的大眼睛,一副不肯讓進的架式,點她的額頭,“瞪眼的好本事跟你三姐學個十成十。”
傍晚的時候,春峰迴家學嘴。許氏聽了氣得不行,又不能拿老大家怎麼著,藉著罵春峰春林骨頭軟上趕著貼人家,刮刺老三兩口子。
李家老三在西屋隔窗聽見,黑著臉兒要出去和許氏理論。王喜梅拉住他,“你理論啥?她又沒直說你。再者,就是直說了咋著?咱親近大哥大嫂是真心的,她才是真的上趕著貼過去,人家還不理呢~”
說完這話,又唸叨老三一回,不該非應著李王氏的話兒去大哥大嫂那裡送張家村帶來的節禮。若是梨花大姑真心想與大嫂認錯兒,那就擺個正重認錯兒的架式。
何文軒正月十二過來,仍舊和佟永年住在東屋南間兒,李薇因自己說話了利索了,開始有計劃的實施她的小預謀。除了小舅舅指導佟永年功課的時間,她便一時不刻的纏著他。
這天她爹孃仍在院中削竹篾子,編簸箕,佟永年在屋裡習字兒。春桃春蘭兩人窩靠著堂屋窗下,曬著暖陽做針線兒。
她爹跟她娘幾人唸叨著,“今年的天兒不知道會不會又跟去年一樣,乾熱乾熱的。這雨水還沒到,竹子都想暴嫩芽兒呢。”
李薇仍舊偎在小舅舅身邊兒,聽到這個,心中一動,仰起小臉兒,睜著好奇無辜溼轆轆的大眼睛,問何文軒,“小舅舅,啥是雨水?”
何氏停下手中的鐮刀,看過去,見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一片認真,不象是一般的孩子聽見新鮮的隨口問問。和王喜梅何文軒笑著,“你們看看梨花,不能聽見人家說個新鮮的,聽見了就要刨跟問底的問個明白。”
何文軒也笑了,他對大姐家這個乖得出奇,又聰慧的出奇外甥女很是疼愛。私下裡也跟李薇姥娘感嘆過,這孩子怎麼沒託生成男娃兒。結果李薇姥娘狠給他幾下子,讓他千萬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