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她都不喜,比如喜歡搗故那些臭哄哄的糞丹,她很是不明白,自己能想出那麼多新奇的點子,卻偏偏自己不做,非要去搗故那些在看起來十分噁心的東西。
再比如,她一向反對春杏往她頭上插各種各樣的絹花,尤其反對那種大如碗狀的,在她看來頂那種花在頭上,與媒婆倒有幾分象。再後來,她不太喜歡各種繡得十分花哨衣衫,尤其是那種全身繡滿了花的,她的許多衣衫均是裙角袖口等各種角落裡,略有些繡花點綴。對各種繁複的髮式也十分排斥。
春杏將她的頭梳順,讚歎,“梨花的頭髮真是又密又粗,有韌性得很,這要是長在我頭上,該多好。”
李薇衝著銅鏡一笑,頭髮是不錯,可是太沉了。抓起來生生比春杏頭髮要多一倍。
春杏嘴裡唸叨了幾個髮式,李薇忙搖頭,“梳個簡單的桃心髻就成。”
春杏不滿的敲了下她的頭。扭頭掃過她挑出來的衣裳,又點頭,“也好。配那衣裳還不錯。我那裡有隻白玉梳子,送你得了。”
李薇笑著點頭,“謝四姐。”
春杏替她梳了頭,去自己房中取了首飾匣子,挑出一隻白玉梳子替她梳在發側,又挑幾星淡緋瓔珞,映襯出青絲烏碧亮澤。
拍手笑道,“好,就這麼戴。”
李薇穿了衣裳,春杏不管不顧的要替她修眉畫妝面。李薇推躲不過,只好任她搗故著。
李薇的膚色本就白淨,從小到大,她真正下地幹活的時候並不多,是以雖然沒有特別的保養,與春杏的面板比起來,倒也不差。何況現在正值青春年少時,面板正嫩的時候,只讓春杏略修了眉毛,自己用手沾了點胭脂,混上一點點黛墨,做成暗色眼影,淡淡打在眼皮上方至眼窩處,由下到到,由重至淺,細細塗勻,覺得眼睛一下子變得更加明亮有神。
擦淨了手,站起身子,笑道,“四姐,好啦”
春杏驚奇的看著她,將她方才塗摸的地方瞧了瞧,拉住她,“梨花,你方才弄的是什麼?”
李薇眼睛眨了眨,突然想到一個新鮮詞兒,笑道,“這個叫明眸啊。四姐,你看看,這麼一抹,眼睛是不是變得有神多了?”
“對,對對,”春杏激動的點頭,推開她,坐在銅鏡前,學著李薇的樣子也在自己眼睛上試了,扭著讓她看,“這樣是不是顯得眼睛大些。”
李薇迎著春杏晶亮似秋火的眼波,點頭而笑。
因為前世她根本沒機會也沒有閒情化妝,好象一直忽略了向春杏傳授現在代的化妝理念。
看窗外,夕陽將樹影拉長,金黃半灑,還有些時間。
便與春杏笑道,“這個也是我這些天沒事悟出來的。是二月二時,我們去看戲,虎子非要鬧著去後臺看戲子們上妝,有一個戲子,眼睛小得很,可是她上了妝之後,竟然變成大眼睛了,四姐,你記得吧,她是用的紅胭脂打眼睛周邊但是紅色太顯眼了不是?我回來後自己搗故著玩,便試出這個來。你瞧,剛打上去還有些明顯,再過一會兒,便不那麼明顯了,看著很自然吧?”
春杏點頭,“確是這樣,是不太明顯了。”
李薇想了想,把她僅知的現代化妝知識,變為自己的所思所想講給春杏。春杏聽得興致昂然,兩人正說得熱鬧,春柳在外面笑道,“躲在屋裡幹啥?”
話音落時,已挑簾進來了。
一看李薇這身妝扮,捂嘴兒一笑,“好,好,好。這才象個大姑娘的樣子。”走近她細打量,指了指頸間,“這兒還缺個什麼物件兒。”
伏身開啟她的妝奩,在裡面挑了挑,挑出一串淡紅色頸飾來,替她戴上,左右端詳,點頭,“這淺綠配淡紅,還不錯。襯得小臉兒愈發白淨透亮。”
李薇原本還擔心自己刻意妝扮的過於明顯,再看春柳,上身是蜜合色桃花紋錦長衣,下面是銀白閃珠的緞裙,頭上挽一支長長的墜珠流蘇碧玉釵,極莊重好看。
再看春杏一慣的纓桃紅大衫廣袖大衫,下面是鵝黃色拖地長裙,頭上是她極愛的碧玉墜紅瑪瑙珠釵。
悄悄吐了吐舌頭,姐姐們因各自的生活,衣著穿戴已在渾然不覺中悄悄的變化著。
春杏和春柳圍著李薇打趣兒,三人說鬧一會兒,李薇要去前面幫何氏,春杏笑道,“那六七個丫頭是白吃飯的?還用你親自去動手?”
春柳也笑,“跟著我來的那幾個,也在廚房幫忙呢,你三姐夫在坊子裡忙完了,便趕過來。我也來時,拐到大姐那裡,她晚一會兒和大姐夫也一塊兒到。”
李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