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薇笑出聲來,迎著他過去,打量他一身短衫,哪裡來的?“這麼久以來,一直習慣穿長袍的他,這麼一身短打,倒更顯利索,雙腿更加修長,身姿更顯挺拔,少了書生少爺公子味兒,多出幾分鄉間俊俏後生的氣韻來。
賀永年循著她的目光勾頭掃過,輕笑著招她過來,問道,“梨花覺得我這裝扮如何?”
李薇點頭,“很好!”
賀永年待她走近,牽著她的手,順著東屋南山牆,往竹林深處走,商量似的道,“我日後不讀書不求功名如何?”
李薇愣了一愣,“不喜歡麼?”
賀永年點頭,“嗯,不喜歡。”
李薇雖然奇怪他為何突然正式提起這個來,卻也不以為意便笑,“好,不喜歡便不求了。你現在已是舉子身份,也算得上有些身份地位了。雖然與小舅舅和大姐夫那些所謂的‘清流’沒辦法相提並論,但將來若想入仕途,舉人出身也算是正途了。”
賀永年略有不滿的意捏了捏她的小手,李薇呵呵一笑,消化了他不打算繼續求功名的話之後,突然高興起來,笑道,“你若真不打算出仕,我們在安吉也算是正式安家了吧?日後也不挪動了,那我們要好好挑挑,挑個合適的院落,然後,就在安吉置些產業,不求多富貴,但求一家人衣能暖身,食能飽腹,其餘的,不想那麼多也罷!”
賀永年點頭,“好,過兩天我們便去安吉吧。”
李薇這時才賊兮兮的笑道,“那你從實招來,你從那府裡搗騰出多少銀子來?”
賀永年敲了下她的頭道,“我自己個也不清楚。等算好了再與你說!”
李薇點頭。
接下來的兩日,李薇也沒什麼心情去打探蓮花的心思如何了,忙著去姥孃家裡看看。
梨花姥娘精神氣兒一如即往的好,只是會偶爾蹦出幾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活來。以李薇的年紀,自然沒有那些積古老人們才有的經驗,也沒能看出什麼門道來。只是梨花大舅舅二舅舅私下已商量著準備壽衣的事兒了。
在姥孃家裡廝磨了兩天兒,李薇臨去時,給大舅舅留下一百兩的銀子,算是她這個小輩子孝敬姥孃的。
回到李家村之後,將家中剩下的禮,一股腦兒的給了王喜梅,約有四匹尺頭,另一些絹花點心糖果之類的。單獨給了牡丹兩支玉蘭花,牡丹花點金銀簪子,一支約有六七錢重的樣子。
至於春明讀書的事兒,先沒與王喜梅提及,等一切安定了到時再說。又給王喜梅留下二十兩銀子,私下囑託王喜梅照看著村西的小院兒,若哪裡塌陷或者漏雨,讓他們找人修修,那院子在他有生之年,怕是不會賣,也不會住,只放在那裡當個念想吧。
一切安排妥當,他們便決定次日啟程去臨泉鎮,在那裡住幾天兒,陪陪春杏,再趕往安吉,許氏嘴張了幾張,終是沒說什麼,李薇心想,大約蓮花的事兒仍然是沒搞定。暗自搖頭,別中秋她爹孃回來,仍要因這個事兒與李家老二生一場閒氣!
這次回來,她其實有心將養地龍的決竅與春林說說。當年印象中的鼻涕蟲小子,現在似乎也知道下力幹活兒了,可是,總是問過何氏才行!當年許氏那麼欺負她,若是她孃的氣兒還沒消,自是不幫的,這可是她早就定好的基本原則,對許氏對李王氏,不以自己的意志為依據做什麼決定,全憑何氏的一句話。
馬車轆轆馳出竹林小道兒,李薇揮手向眾人作別,與近鄰幾個大娘嬸子也熱鬧的揮手……他們一行三人,路上倒也不急,將近午時才到了臨泉鎮上,方哥兒一入鎮,便熟門熟路的趕著馬車向武府奔去。
而此時武府正陷入一片混亂之中,武老太太院中丫頭婆子忙成一片,請郎中的請郎中,煎藥的煎藥,武老太太這已是本月之內第三次發病了。
武太太臉帶焦色,一面打發人去請武掌櫃的回來,一面使人去請春杏過來,因老太太日日盼著這個曾孫(女)的出生,只要春杏在,她便能提起些精神來。
韓姨娘立在一旁大氣不敢出,臉色神色變幻,除了焦色之外,恐懼的成份更多些。
丫頭們應聲去少奶奶,武太太眼睛掃到她冷哼了一聲,“還不給我出去。”
韓姨娘輕聲應了句是,低頭退了出來。
春杏剛得了門房送的信兒,說年哥兒和梨花來了,正高興著,卻見太太的丫頭匆匆的跑進來,驚惶叫道,“少奶奶,少奶奶太太請您去老太太院中。老太太又發病了!”
武睿驚跳起來,蘭香和菊香趕忙上前去攙扶春杏,春杏看看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