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慣常走的主街熟人太多,碰上了少不得要停下來說些閒話什麼的。
兩人沉默著穿過小竹林,李薇登時鬆了一大口氣。
年哥兒偏頭笑,“剛才一直搖頭,頭上有什麼?”
李薇抬頭訕笑了下,不作聲,頭上什麼具體的東東也沒有,但是……有感覺!
正想著該怎麼說個什麼話糊弄過去,便聽他又問,“是不是哪兒卡著頭髮,不舒服?!”
“沒有,沒有!”李薇把頭搖得象撥浪鼓一般,“梳得好得很!那個,我們快走吧!”
李家村這兒的中元節一向是早飯後去上墳祭拜已亡人,抱到半晌午已屬不敬。年哥兒點頭,兩人加快腳步向村西而去。
李薇這次跟著回來,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害怕他過於傷懷,自己在一旁能開解開解他,她爹同意她跟著,想必也有這樣的心思在裡頭。
可此時的他平靜得讓人覺得不妥不安。燒了紙錢,叩了頭,他便專心清理起墳瑩上面的雜草來,若說是強壓著心頭的痛苦,看面突卻也不象。
那就那麼認真的,不急不躁的,一根一根的清理著。
李薇幾次想說,若是心中難受,便不要忍,哭出來便好。
可,她突然想起她的前世去給母親上墳時,時間隔得愈久,那悲傷便愈少,後來再去時,便不覺得悲傷了,而是把那個當作寄託,或者就當作母親,會敘敘叨叨的說很多的話。有喜有悲,但說得全是自己的生活。
有時候她在心中暗罵自己冷血不孝……
李薇一邊撥著雜草一邊胡思亂想著,兼帶注意著他的神色。
直到兩人將那不大的墳瑩上的雜草撥光時,他還懸那副淡淡的模樣。李薇心底又升出另一種猜測希望來。
希望隨著時光的流逝,他能夠從佟氏的猝亡陰影中走出來。還有與賀府的恩怨早早做個了斷……
想到這兒,突然想起他們在方山做的事兒來,到現在她還是一頭霧水呢。
便問他,“年哥兒,方山那綢緞鋪子到房怎麼回事?”
年哥兒一愣,突然輕笑起來,在墳頭前面的空地上席地而坐,偏頭看向她,“跟我娘說說,她會歡喜麼?”
李薇一默,佟氏會歡喜嗎?從某個方面來說,應該是歡喜的,比如他有了自保且生活得很好的能力,另一方面應該是心疼擔憂吧。
腦中反覆思量,好一會兒才重重點頭,“佟嬸嬸定然歡喜呢。”
年哥兒招手讓她坐過去,李薇小心的坐在離他三尺遠的地方,聽著他慢悠悠向佟氏講述方山之事。
隨著他的緩慢講述,李薇得出如下總結,這是一個利用騙子,幫助騙子,最後和騙子再分成的故事。
最終賀府綢緞鋪子被騙走的五千兩銀子。他得大頭,共有四千兩,剩下一千兩歸騙子們所有。
至於他的存在,騙子們並不知道,因為有周濂找的兩個中間人。
李薇在感嘆這孩子的手段同時,也感嘆起周濂來,那樣一個笑起來如沐春風的人,竟然也是個夾黑芝麻心的……湯圓?!
131章 做回老本行
幾日後再回方山,方山已是另一副光景。
但是李薇已沒興趣去細細探知,只知道賀蒙棄了鋪子,石夫人派了一個什麼近親過來重掌綢緞鋪子,賀蕭卻將李薇之前見到過的那位,到她們家恥高氣昂,說年哥兒要出李家族譜的東子從安吉州府調回來,讓他帶幫助年哥兒把綢緞鋪子的生意重新掌起來。
至於官府那邊兒的追查,卻是一無進展。
如此熱鬧了幾天,李海歆看年哥兒處事不急不躁,另有周濂私下說,這事兒安排得周密,讓他不必掛心。
李海歆即使是憂心也幫不上忙,來一趟看看,總是放了心。便要回宜陽去,李薇也忙表示要趕快回去。這裡她實在有點呆不下去了,白日做夢的情況好象愈來愈重!
事情也巧,就在他們定下回宜陽日期的次日,周濂早先發的書信有了迴音,他一個朋友說倒是認得一個會做鹼皂的匠人,不過因早些年遭了禍事,雙腿齊斷,行動不便,來信之前,他已向那人提了提,這工匠開口一月要五兩的工錢,再加衣食住行全部由東家負責,並有人親自去接他,他便應了這事。
李薇以目光詢問周濂,他輕笑,“這匠人的要求並不過份。一月五兩的工錢,現下看來是不少,可若是將來這生意做大了,與贏得的利錢比,是不算得什麼。”
這個道理她自然知道。關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