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進來侮辱他、折磨他、扇他耳光、在他身上下毒、把他當成肉票要挾那隻白毛狐狸。他這一輩子雖然說不上出身高貴,卻也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待他,在她扇他耳光的時候,他已下了決心要將這女人碎屍萬段,當日自身所受,要她百倍償還!但自那之後,他便再也沒有遇見她。
二十一 戰鼓如山(7)
兩次,他只真正見過白素車兩次,兩次都是敵人,那女人殺人如麻,心機深沉,無論如何都不是個好女人。
但為什麼忘不掉呢?經常會想起那張看似秀氣、卻是冷靜又狠毒的臉,那雙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卻是什麼都不會說的眼睛,那種和唐儷辭有些相似的深沉複雜的眼神,她為什麼要背叛白府?投靠風流店,真的能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嗎?嫁給他池雲有什麼不好?當梅花山火雲寨押寨夫人,一樣手握重兵,一樣有權有勢,在北方一隅,她便是皇后一般。
她到底在想什麼呢?
池雲呆呆地看著頭上的紗縵,心頭突然覺得很辛酸,一股分辨不清的情緒纏繞在心,讓他覺得很難受。如果她只是白府的大小姐,豈非很好?但她若真的只是個嬌柔無知的女人,他又會這麼難受嗎?低低地呻吟一聲,他在床上翻了個身,頭腦灼熱,似痛非痛,似昏非昏,全身說不出的難受,不住地想白素車,愈想愈狂,愈想愈亂,萬千思緒在腦中最後只化為一句話——老子到底是哪裡配不上你?到底是哪裡配不上你?哪裡配不上你?
“砰”的一聲輕響,金秋府和餘負人堪堪走到門口,尚未進門,便嗅到門內一股似甜非甜的怪異氣味,餘負人臉色微變,這和茶花牢底那蠱蛛的氣味一模一樣,眼見金秋府伸手推門,池雲沉重的喘息之聲隔門可聞,頓時抬手阻攔:“且……”金秋府手腕一翻,避開他這一攔,怒道:“你幹什麼?”餘負人道:“門內恐怕有變,小心為上……”金秋府呸的一聲:“這是中原劍會的地盤,我火雲寨五十名兄弟將此地團團圍住,哪裡會有什麼意外,讓開!”他往裡便闖,餘負人只嗅到那氣味越來越濃,池雲那日猙獰駭然的模樣赫然在目,當下青珞劍柄一抬:“且慢!”
好啊!中原劍會果然有鬼!我不過想要進門看一眼寨主,你拼命阻攔,究竟居心何在?金秋府見餘負人動了兵器,大喝一聲,一掌便往餘負人臉上劈去。餘負人眉頭緊皺:“金先生,此事說來話長,切莫誤會……”金秋府見他閃避身法了得,心中讚一聲好,雙手一盤,一招“清風秋露”對餘負人肋下擊去。餘負人青珞在鞘,逼不得已揮劍招架,連退三步,陡然身後疾風凜冽,卻是護在屋外的火雲寨人馬眼見金秋府遇襲,紛紛揮刀砍來,大喊大叫。餘負人倏然翻腕,噹噹噹連擋三刀,金秋府一聲長笑,掌力已按至他後心要害之處。
“保護寨主!”金秋府縱聲大呼,火雲寨眾人齊聲答應,餘負人心中大駭,形勢驟然失控,卻要如何是好?“金先生住手!池雲他——”一句話未說完,金秋府掌力已至,他匆匆招架,無暇說完。火雲寨人馬已有人衝入門去,檢視池雲的情況,餘負人青珞揮舞,眼見有人進入,不顧金秋府雄渾掌力在前,縱聲大喝:“別進去——”
“嘭”的一聲悶響,剛剛踏進房門的人身如流星,竟剎那倒飛出去,摔在地上一動不動。眾人愕然回首,只覺臉頰上濺上陣陣熱辣,伸手一摸,卻是滿手鮮血。金秋府駭然震驚:“怎麼回事?”瞬間砰砰連響,踏入房內之人四散受震飛出,倒地軟癱如泥,竟是全悉一掌震死!金秋府大步闖入房門,只見房內床榻之上一片紊亂,池雲坐在床上,臉頰潮紅,呼吸急促,眼神兇惡猙獰,正自惡狠狠地瞪著他。“寨主?”金秋府一聲呼喚,池雲身影一晃,一環渡月破空而出,金秋府驟不及防,硬生生一閃身,銀刀釘入右肩,血濺三尺!池雲觸目見血,一聲長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自金秋府身邊掠身而過,倏然拔去他右肩上的銀刀,瞬間奪門而出。餘負人人在門口,出劍急阻,池雲一揮衣袖,餘負人虎口有傷,青珞把持不住,脫手飛出,池雲一晃而去。餘負人轉過身來,急急扶住金秋府:“你——”
金秋府右肩傷口血如泉湧,一把將餘負人推開,咬牙切齒,甩袖一道火光沖天而起,他提氣厲聲大呼:“降雲魄虹,武梅悍魂,泣血啊——”這一聲厲聲震動山林,在客堂外信步的軒轅龍和殷東川驀然變色,善鋒堂外靜靜等候的火雲寨弟子聞聲躍起,排山倒海的喊殺聲中,數不盡的人影躍進善鋒堂圍牆之內。
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二十一 戰鼓如山(8)
隆隆的戰鼓雨點般敲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