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很熟,唯因梅林密佈,看不真來人面貌。
他心中忽地一動,思道:“只怕是勞貢來了,我正要找他……”
力道一鬆,哼了一聲,順手往前一送,喝道:“老鬼太可惡了,不給點小苦頭吃吃,方你也不知小爺的厲害……”
嗖!青衣老者已震得倒摔出去,著一聲蓬……老傢伙已撞在梅乾之上,頭破血流,眼冒金星,只悶哼一聲,當時就昏死過去。
聖華感到一陣愉快,不由仰天朗聲大笑道:“哈哈!看來說話的人的面上,給你個小小的懲罰,如再狂傲過甚,目中無人,非要你的狗命不可!”
他這些話等於是多說的,因為,那個老傢伙昏死了,根本就聽不見。
但,這是個下馬威,固然被打的人聽不見,那說話而未露面的人,總可以聽見的。
“嘿嘿嘿!這些日子不見,你還是那樣的兇狠,心裡舒服了吧……”
就這工夫,林中已走了一人,骨瘦如柴,燕尾胡,滿臉的奸狡像。
聖華一看,正是大名鼎鼎的北環勞貢。
梅林中燈光明亮,卻看不一個人,只有勞貢站在他的對面。
撞傷的老傢伙,已被八個漢子抬走了。
聖華臉上冷冰冰的,不由冷笑道:“嘿嘿嘿,我心裡一點也不舒服!”
北環勞貢一摸燕尾胡,小眼睛一睜,怒道:“是不是沒有將其劈死。”
“不是!”
勞貢不禁—呆,又冷笑問道:“不是?究竟是為什麼?”
“很簡單,沒有將你們通通劈死!”
勞貢做夢也沒有想到聖華會說出這句話來,不由嘿嘿連聲冷笑,小眼亂轉。
這老奸巨滑的五獄高手,火氣雖大,但他畢竟詭謀在心,強按肝火,問道:“我們訂有除夕之會,你要將我們通通劈死,儘可在約會上動手,無端的到此找碴,究竟是不太合理,你是不是要毀約?”
聖華最怕他提起約會之事,因為,他不願充當不守信諾之人。
他心直舌笨,不善狡辯,當下不禁一愣,忖道:“是啊!我怎能如此的不守信用……”
這—猶豫,給勞貢看出了心病,敞聲怪傑的一笑,怒道:“像你這樣虎頭蛇尾之人,實不足稱雄扛湖,不過,你假如願意現在動手的話,我倒可以奉陪,只是……”
聖華在這片刻之間,已作出非拼不可的決定,他立意要先替匡易古洗雪重傷之恨。
於是,他反而沉著起來,冷笑問道:“只是什麼?”
“只是沒有天下高手作證,真要打出個勝敗,你同樣的可以不認賬。”
“哈哈!哈哈……”聖華縱聲大笑,道:“勝敗之爭,還在兩可之間,你敢料定我不認賬?”
“那麼,丹心旗帶來沒有?”
“我們拼命,旨在勝敗,你提丹心旗作什麼?”
勞貢陰惻惻的詭笑幾聲,道:“彼此間已有言在先,誰要勝了,就是丹心旗的得主,你變卦了不是?”
“那是除夕之會,今夜不是除夕,自然要作別論了。”
“呸!我老人家那有那好的興致和你打著玩,去去,除夕之夜,咱們再見!”
北環鬼計多端,仍舊假戲真唱,說走就走。
聖華心頭大急,身形一閃,就擋住勞貢的去路,怒喝道:“再見?哼!沒有那麼方便,今夜小爺非要好好的打你—頓……”
勞貢燕尾鬍髯掀動兩下,小眼精光驀閃,末等聖華說完,彈掌就打出兩掌,喝道:“小子給你點臉色,看你敢在恆山撒野不?”
兩掌只不過用上五成功力,但氣勢顯得蠻兇。
聖華不由又是一聲長笑,舉掌連拍,也喝道:“我就不信恆山是銅牆鐵壁,有什麼不敢!”
蓬地一聲,雙方身形未移,掌已接實,梅林卻被震得沙沙作響。
勞貢側閃三步,斜身插進梅林之中,詭笑道:“小子,你委實是為了舒適,到此惹事生非?”
聖華正是在怒氣澎湃的當口,忘了告訴勞貢是為替匡易古報仇來的。
他氣仇填膺,大喝道:“你管得著嗎,別走,再接掌!”
他已經被勞貢逗得氣燥心浮,有些蠻不講理,話剛落,雙掌已先後攻出。
勁風疾猛,陽剛直撲,用上七成功力道:“勞貢接招”
勞貢陰森森的一笑,但是他在陰笑聲中,人影一閃,梅林頓時燈火全熄。
咔嚓連聲,塵土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