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一直認為,高彤雲是被陷害的,因為以她驕傲的個性,我實在想不出,她有把我當成敵人對付的必要,而且用了這麼複雜的方法,真有點兒殺雞焉用牛刀的感覺。想來想去,也許這整個事情最終對付人,其實就是高彤雲,我只不過是個棋子罷了。這個人利用了我以前不光彩的經歷,把高彤雲牽扯進來,將她陷害成妒婦,然後讓穆容成名正言順地厭惡她、疏遠她,而高太后還說不出什麼來。而我受此侮辱,必定會對高懷恨在心,以後肯定要跟高過不去,說不定還會聯絡別人,一起對付她。
想通了這一點,我心裡不由得對這個背後的人無比佩服。不但一石二鳥,以後還可以舒舒服服的借刀殺人。非常慶幸自己沒有按著那個宮女的話,當眾指認高彤雲。現在這個完美的計劃裡,已經因為我的變化而起了裂痕。不但我逃過一劫,而且也沒有和高結下什麼冤仇,更因此得到了皇帝的寵愛(當然,這是表面上的)。但那幕後之人主要的目的還是達到了,只不過她恐怕沒想到最不顯眼的墊腳石,居然因此變成了閃亮的明珠。其實對此我也是很犯愁,我不希望有人注意我,這樣我做什麼都會方便些,現在儼然成了寵妃的樣子,那我豈不成了別人眼裡的活靶子?
不過穆容成雖然讓我在文德殿破例睡了一夜,但也只是那一夜而已,以後就再沒理過我。他倒是懂得一碗水端平,從沒有專寵過後宮任何一個女人。這讓一開始跑來巴結我的宮人也慢慢的散了。我也總算鬆口氣,可心裡總是有點怪怪的。。。。。
“娘娘,張太醫來了。”春杏在門外的聲音,讓我收回了神思。小桃和春杏垂下了紗簾,等我在簾裡邊坐好,才讓張太醫進來。我從簾縫裡伸出手,讓他把脈。良久以後,這老頭子抬起手捋了捋長髯。小蓮性急,張口問道:“太醫,我家娘娘身子究竟如何?”
“別急。”我說,“太醫,你但說無妨。”
“以臣看來,其實娘娘沒什麼大礙,只是脈象虛浮,乃精神不濟之徵兆。敢問娘娘,臣前些日子給您開的安神補腦的藥,娘娘按時吃了沒有?”
“當然吃了!可我家娘娘晚上還是睡不好,太醫啊,你是不是看錯了?”春杏急道
“春杏!不可對太醫無理!”我把她喝斥了下去。
“沒關係,她也是為了娘娘著急。”老頭子笑笑,然後又想了想說,“這樣吧,我再開一幅藥,看看這次是否有些效果。”
我在簾子裡輕聲笑道:“何必那麼麻煩?太醫不如干脆給我開一幅能睡覺的藥就行了。”
“哎!娘娘此言大大不妥!”老頭兒聽了我的話,忽然臉色一正,嚴肅的說,“那種藥千萬不可服用!那對娘娘以後懷孕生子都極為有害!”
我聽了一愣,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難道以後我要懷上穆容成的孩子嗎?穆容成一直子嗣單薄,還在做王爺的時候,曾有過一子,可未滿五歲便夭折了。到現在也只有兩個女兒,還都是以前的侍妾所生。他的正王妃很早就去世了,也沒有給他留下一子半女。現在東宮一直空懸,也沒有太子的人選,所以朝裡的官員對立後一事極為看重,使勁兒地鼓勵他選繡納妃。可到現在後宮裡也還是無一人有所出。難道是穆容成有什麼問題?我突然冒出這麼個念頭,隨即就覺得很好笑,居然想到那上頭去了。真是的,不管他能不能生,都跟我沒關係。那天晚上,穆容成雖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但他也沒有反對,那我就當他是預設了。反正我要做的事情對他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等一切結束了,我就拍拍屁股走人,哪裡用得著理這種閒事?
那張太醫已經寫好了藥方,交給了春杏:“這藥每天早晚各一次,小火慢煎。先用幾天,若有什麼問題,儘管來找我。”說完,便收拾藥箱準備離開。
我語氣淡淡地對碧玉說:“快到我爹的祭日了,也不知能否請皇上開恩,讓我出宮去祭拜一下。”
那張太醫腳步微頓,但很快就走了出去。
等他離開以後,碧玉上前對我說:“你覺得那張太醫可靠嗎?”
“他是子軒找來的人,應該沒有問題。況且我讓他帶的話,也不是多麼機密的事情。這次我先試一試,以後若是沒有問題,再用他就是了。”我疲倦地說。
前些日子,我睡不好的時候,碧玉去太醫院找大夫,來的就是這個張太醫。他給我診完脈,開出藥方以後,執意要我先過目。我雖有些不解,但也不願拂了他的好意。可接過來一看,竟然是子軒的親筆信!他在信上告訴我,這個張太醫是他的人,讓我以後有什麼病痛,一定找他看。若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