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晏碧雲送出鋪子,看著她登上車子,漸漸遠去。
……
情感這玩意確實是種微妙的東西,蘇錦和晏碧雲二人自己也不知道,便是這短短的幾次接觸時間,雙方已經產生了微妙的情愫,這種感覺放在平時或許都沒感覺,但一旦離別在即,便會立刻顯示出它的威力來。
晏碧雲是首先察覺到這種情緒的,因為她知道離別的不可避免,所以她比蘇錦多受了些煎熬;也正因為如此,蘇錦那日在和豐樓被李重指責後匆匆而別,帶給晏碧雲的感覺更為強烈。
晏碧雲後來在家中的微微失態,伴隨著蘇錦連番的拒絕邀請而逐漸明顯,外人或許看不出什麼,但身邊的使女看的最清楚。
小嫻兒正因為見不得小姐受委屈,所以才跑來鬧這麼一處來,她的一棒子打在蘇錦的額頭上,卻好比是打在晏碧雲的身上。
晏碧雲是個有著堅強人格的女子,她也不是十五六歲的花季少女了,她已是二十一歲的桃李年華,若不是待嫁之時未婚夫婿突然病亡,或許她已經膝下縈繞著兒女了。
別人看來,晏碧雲在這方面定是有很大的遺憾,但晏碧雲自己可不這麼認為,未婚夫君是朝中重臣龐籍的四公子,雖是名門,但晏碧雲從未見過他,所以也談不上什麼感情。
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晏碧雲反倒對婚姻有了更深的認識,她甚至有些竊喜老天爺安排的一切,二十出頭的女子已經不再那麼青澀,晏碧雲身上更多的是一種深沉溫婉和成熟,這一點讓她更具魅力。
然而,晏碧雲的身份依舊是龐家四公子的遺孀,除非龐家主動放她自由,否則晏碧雲便不能做出任何的出軌之事,這一點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也很好理解,晏碧雲和龐家四公子的婚事是經歷了納採、問名、納吉、納徵、請期這五道正規的禮數,結婚六禮,除了親迎這一禮六禮已成其五,實際上在納徵之後,便是大聘完成之時,也就是說雙方已經定下婚約了。
晏碧雲雖未過門圓房,但男方未解聘,便不能成為自由之身,這一點雖然極不公平,但也無可奈何,宋代守節之風已經流行開來,人們期望看到女子堅貞守節,哪怕是像晏碧雲這樣並沒有實際出嫁的女子,所以便有了這樣令人不可理解的規矩;不得不說,這是一種男權社會隱秘的惡毒的變態的心理的反應。
對於晏碧雲來說,這樣的藩籬無法打破,除非龐家解聘,即便如此還是落個再嫁之名,為人所指謫;以前晏碧雲根本沒考慮到這些,但最近她常常想起這個問題。
騾車‘得得’的響,晏碧雲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翻騰不休,自己和蘇錦之間其實根本不可能有交集,首先是身份問題,蘇錦不可能娶個再嫁之人為正妻;其次自己比蘇錦大了足足五歲,雖然蘇錦的言談舉止之中根本不像十六歲的男子,但大了五歲顯然是極為不適宜的,即便退一萬步來說,蘇錦不嫌棄她的再嫁的名聲,年紀的差距也會讓蘇家人堅決反對。
“或許,我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晏碧雲自嘲的笑了笑,捋了捋耷拉下來的秀髮一縷,掀簾看著滿街來往忙碌的人群,陷入沉思之中。
第三十九章 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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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記成衣鋪分號一共招了十六名大師傅,全是成衣鋪趙大掌櫃一手考核聘用,當然這十六名大師傅也不全是趙大掌櫃認識的,譬如成衣鋪一名叫劉大成的領班介紹來的一個叫秦大郎的裁縫師傅便是因為手藝精湛而得到聘用。
這位秦大郎自稱家在蕪湖城,孤身一人並無家眷,正好趕上蘇記成衣鋪招大師傅,月工錢一貫五的優厚待遇,使得知道這事的裁縫師傅們趨之若鶩。
秦大郎因為跟店裡的領班劉大成是故交,雖幾年沒見,但故友重逢格外親,秦大郎一提這事,劉大成立刻便將他引薦給趙大掌櫃;有了這層關係,再加上秦大郎手藝不錯,所以立刻便被錄用。
五月初七日夜,也就是蘇錦腦袋上被打了一個大疤痕的那天晚上,秦大郎租住的小客棧裡來了兩名神秘男子,秦大郎正在房中就著一小碟油爆落花生和一小盤醬牛肉有滋有味的喝著小酒,房門開處,兩名身材魁梧的的大漢不請自入。
“你們是誰?怎地亂闖他人臥房?小二,小二。”秦大郎厲聲喝斥,同時大聲呼叫店小二。
一名大漢豎指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同時似乎不經意的一撩衣襟,一柄寒光閃閃長約尺許的剔骨尖刀露了出來,秦大郎嚇得酒醒了大半,趕緊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來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