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買賣不成仁義在,蘇錦這番做作,只能糊弄百姓罷了,卻不知是達到何種目的。
只見臺上蘇錦大聲道:“諸位稍安勿躁,聽我道來。”
眾人聽得有後話,漸漸聲音平息,只聽蘇錦道:“在下聽了這人的言語,身為廬州府一員,如何不惱;當即便怒斥他無理,那人見勢不妙當夜便離開了廬州城。”
臺下有人叫道:“蘇公子,你也忒窩囊無用,要是我在場,早就大耳光扇上去,少說也打掉他幾顆狗牙。”
“對對,蘇公子忒輕饒了他,罵他幾句如何解恨?”眾人附和道。
蘇錦揮揮手道:“打人如何使得?這種人嘴巴賤,光是打罵根本無濟於事,還落得他以後大宋各州府說嘴,說我們廬州府人蠻橫無理。”
“那就這麼讓這傢伙罵了咱們廬州府人便拍拍屁股走人麼?”有人叫道。
蘇錦嘆息一聲道:“其實,有句話我一直想說,但是又說不出口。”
“快說,快說,不要在賣關子了,吃了巴豆拉屎,你就全部拉出來吧,別磨磨唧唧了,別像個……”那人看到周圍百餘雙女子怒視的目光,總算反應頗快,及時將‘娘們’兩個字吞進肚裡去。
蘇錦一甩長衫下襬道:“既如此,我也就直言了,我覺得那揚州商人所言非虛,或許我們廬州府人在外人眼裡真是他所說的那般摸樣。”
臺下大譁,立時有人大罵道:“你他媽還是不是廬州人,說的什麼屁話,怎地胳膊肘朝外拐。”
“諸位勿惱,請你們相互看看自己,身上穿的,頭上戴的,腳下穿的,腰間佩的,都有哪些能教他人相信我廬州府不是矮矬窮?”
眾人相互愕然四顧,頓時默然無語,場上近千人,除了少數官宦士紳和殷實之家,其他人全部是麻衣布衫,或頭戴布帽,或腳蹬草鞋,身上別說配飾,大多數人連腰帶都是草繩一根,一大幫子百姓看上去個個形象醜陋,看上去便是一幫窮鬼。
蘇錦高聲道:“我廬州大街之上,百姓十之**便是諸位這般打扮,身上非麻即粗布,顏色非黑即白,諸位亦有去外府歸來之人,定知道其他稱為富庶之地的州府的街頭巷尾,人人衣著光鮮,個個風度不凡,外人一看便知此地富庶,常言道‘衣食住行’,而衣者為先,便是說穿衣打扮乃人之頭等大事;像我廬州府眾鄉親這般打扮,也難怪受那南蠻言語,我也只能啞口無言,任他張狂了。”
臺下百姓啞口無言,不得不承認蘇錦說的有道理,你說你不是窮比,可是穿的破破爛爛像個叫花子,誰能相信。
正在此時,一名士紳模樣的老者在臺下開口道:“蘇公子的意思到底要表達什麼?”
“在下的意思是,要堵住別人的悠悠之口,不是靠辱罵和毆打,而是要靠實際行動,我廬州鄉親父老應該衣著光鮮,言語文雅,如此方可讓那些笑話我廬州人矮矬窮的人閉嘴。”蘇錦笑眯眯的道。
“而且,那揚州人臨去之時,我曾跟他有三年之約,三年之後我要他再來廬州,並告訴他,如果到時候滿街皆綾羅綢緞,人人氣度非凡,他便要公開道歉,自行道歉難道不比我們靠著武力逼他就範來的更為爽快麼?”
眾人議論紛紛頻頻點頭,要想一個人服氣,自然要他心服口服,只不過蘇公子此舉有些孩子氣,廬州府雖不是窮僻之地,亦可算是魚米之鄉,但是若說人人著綾羅綢緞,這個牛皮吹的也忒大了點。
那士紳摸樣的老者搖頭道:“蘇公子所言雖有理,但恕老夫直言,有兩點不妥。”
“願聞其詳。”蘇錦臺上拱手道。
“其一,我大宋朝廷規定,各行各業穿衣戴帽均有規制,普通百姓顏色以灰白黑為主,若是按照蘇公子所言,豈不是大家都違背了朝廷法度麼?”
蘇錦哈哈一笑道:“這位先生,您說的是老規制了吧,寶元二年禮部曾下文言及百姓服飾之事曾言道‘衣食住行,百姓之所本也,金陵、揚州、蘇杭等地,民多著綢緞,漸至奢靡,此風雖不可長,然亦無需查禁,蓋因民富則衣華,只需稍加抑制,勿違官制則已。’禮部行文說的很明白,只要不使用官袍所用的四種顏色便可。”
蘇錦倒有些感激自己附身的這位小公子了,要不是他博覽群書,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記得幾年前的公文之事,朝廷下發公文往往有告示形式公佈,而有些文人閒的無聊便會將這些輯錄起來作為筆記,然後花些錢財刻印成書,這也算是著書立說揚名立萬了。
偏偏蘇家人知道小公子喜歡讀書,不分青紅皂白書局裡出什麼,男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