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菱看著蘇錦道:“來書院最大的歡喜便是認識了蘇兄,蘇兄豁達開朗,為人又義氣,幫了奴家不少忙,否則奴家怕是在書院一天也呆不下去;跟蘇兄在一起,每天都是新的,感覺有說不完的話兒,惹不完的事兒,所以奴家很是感激蘇兄。”
蘇錦一笑道:“應該的,為賢弟效勞乃是蘇錦之榮幸,跟賢弟在一起,我也很開心,賢弟對我也很好,經常照顧在下,還幫我抄錄罰課,免了戒尺之罰,在此多謝了。”
夏思菱側頭想了想兩人相處的情景,臉上露出笑意,忽然鼓足勇氣道:“蘇兄,奴家這便要歸去,有些話不說出口,怕是一輩子沒機會說了。”
蘇錦收起笑容,看著夏思菱道:“賢弟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夏思菱艱難的道:“奴家也不怕蘇兄說我恬不知恥,這些話乃奴家肺腑之言,縈繞心頭已經多日;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突然離去麼?適才說的來此便是散心解悶是真的,然後不好玩了也是真的,從今日下午之後,奴家便覺得留在此處便是一種折磨了。”
蘇錦不能介面,只垂首不語。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蘇兄給奴家帶來許多快活,也同樣給奴家帶來許多痛苦,奴家每日一睜眼,第一個念頭便是見到蘇兄,跟你一起進學,一起下學,一起遊玩,看你蹴鞠,看你使鬼點子整人,每日不見你時,便覺得空空落落不知所為;奴家自知此舉極是不妥,但實在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心裡時常會想,若是……若是今生能與蘇兄長相廝守,該是多麼快樂的一件事情。”
夏思菱鼓足勇氣,絮絮叨叨的對著燭火將心思說了出來,心頭一陣輕鬆,無論如何,自己說給他聽了,他也知道了,這便夠了。
蘇錦呆若木雞,一動不動彷彿老僧入定一般,他不知道眼前的夏思菱竟然真的愛上了自己,而且是如此痴迷。
“奴家自問相貌人品還算上等,汴梁王孫貴介來提媒說親的如過江之鯽,也不是沒人要的,但遇到蘇兄,只能說是奴家命中的劫數;今日下午之前,我還做著與君相伴的美夢,我無法剋制的偷看了你的信,然後又偷偷的跟在你的身後,當奴家見到你和晏碧雲相擁之時,奴家的心便碎成萬片,‘恨不相逢未嫁時,還君明珠雙淚垂’,以前讀書讀到此句總覺得過於矯情,但今日奴家卻真真切切的體會了,只不過不是‘羅敷有夫’,而是‘使君有婦’,其實都是一樣的。”
夏思菱絮絮叨叨的道:“晏碧雲人品相貌俱佳,也是奴家欽佩的物件,蘇兄人品才學與她才是良配,雖身份有所障礙,年紀懸殊頗大,但這些算不得什麼,奴家無法與之抗衡,也無法爭取到不屬於我的東西,所以到此時,此地我已無所留戀,不如歸去。”
蘇錦心中起伏難平,耳聽著這嬌柔端麗的女子對自己吐露心聲,種種情意纏綿之處,教他蕩氣迴腸。
蘇錦也不是柳下惠,他也有獵豔的心理,見到美女便想入非非原本就是男人的通病,但蘇錦知道夏思菱惹不得,倒不是因為晏碧雲說的夏竦如何手段兇狠,而是因為,像夏思菱這樣高官大戶出來的女子定然是要有名分的,接受了她,晏碧雲怎麼辦?
這些女子拿來做妾,是不切實際之想,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之舉,如此做了,蘇錦會在這個時代寸步難行。
“蘇錦何德何能,讓小姐如此錯愛,蘇錦真是汗顏無地;一直以來我只是將你當做自家小妹一般,種種親暱調笑之語,也僅限於口頭,並無男女之私,而且我也從不知道你對我竟然如此情深意重,蘇錦萬分感激。”
“對呢,細細想來,蘇兄一無權勢,二無家世,確實是沒什麼值得人喜歡的地方呢。”夏思菱微笑道。
蘇錦點頭道:“確實如此,蘇錦一介草民,沒什麼值得喜愛的資本,晏小姐與我乃是機緣巧合,蒙她青眼,蘇錦自然不能辜負。”
“那你便能捨得辜負奴家的情意了麼?”夏思菱語出驚人。
蘇錦思索了一番道:“若你與晏碧雲易地而處,你希望我如何做?”
夏思菱無聲的笑了,笑的流出了眼淚,笑聲停後,輕聲道:“你有什麼好,值得我們這般為你動心思,罷了罷了,你我之間到此為止,明日一早我便回汴梁去了,這一輩子也見不到你,豈不乾淨。”
蘇錦見她語出狂態,也不知如何勸慰,只得起身長鞠到地,轉身默然往外行去。
“蘇兄……”
夏思菱在身後輕聲叫道。
蘇錦迴轉身子,眼前一花,一具溫香軟玉一般的身子投入懷中,嘴上一熱,便被一張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