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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爺,你醒啦。”浣娘見蘇錦忽然詐屍般的爬起身,嚇了一跳,忙放下筆,起身幫蘇錦倒了杯涼茶捧著送到蘇錦手裡。
“你們這是?”蘇錦端著茶盅,一頭霧水的問道。
夏四林頭也不抬的道:“別吵,還有最後幾篇,這已經是第四百九十遍了。”
蘇錦一掃案上,只見兩摞抄好的紙張疊得得老高,整整齊齊的碼在桌上,腦子一下子轉了過來,原來這兩人在幫自己抄寫罰課,自己在這睡大覺,別人倒是替自己著急。
“哎呀呀,這可怎麼好,怎麼能讓夏賢弟幫我抄罰課呢,該死該死,我怎麼就睡著了呢。”蘇錦連拍著額頭自責道。
“浣娘你也真是,怎地不叫醒我,哎,這這這……”
“別在那瞎矯情了,心裡偷著高興是吧,你家浣娘小娘子還不是怕你累著,你倒好倒來數落她,自己不上心,倒還有理了。”夏四林手上不停,嘴裡道。
“是,是,我的錯,兩位受苦了,給兩位鞠躬,向兩位致敬。”蘇錦連連作揖。
浣娘笑道:“奴家見公子酒喝的不少,又這般瞌睡,便沒叫醒公子;後來見公子所抄錄之字型乃是官楷體,此種字型端正易學,所以便仿照抄寫了一篇,發現相差無幾,於是便大著膽子幫公子抄錄;夏公子拿了象牙筆筒來送給你,見你睡了,於是也來幫忙的;本來夏公子要叫醒你的,奴家沒讓,公子莫怪。”
蘇錦感動不已,長鞠到地道:“可辛苦二位了,這教我如何心安?”
浣娘道:“奴家倒沒什麼,白日裡也沒什麼事,可以打打瞌睡,倒是夏公子,可真是辛苦了。”
蘇錦又磕頭蟲般的朝夏四林連連作揖,夏四林白了他一眼道:“有什麼好感謝的,只是不希望你在書院出醜而已,畢竟咱們認識,你出醜,在下臉上也無光。”
蘇錦見她說的平靜,但卻能感受到她言語中的絲絲情意,看來這小妞兒倒是蠻講義氣,也不枉自己幫她想辦法掩飾身份,浣孃的眼光在蘇錦和夏四林的臉上轉去,心裡跟明鏡兒似的,看來自家公子爺跟這位女伴男裝的夏公子之間關係發展的很快啊,前兩日還吵吵鬧鬧,互相別著馬腿,這番已經是稱兄道弟了。
片刻之後,夏四林將筆一丟,伸了個懶腰道:“完事了,五百張一張不少,小娘子那邊兩百二十張,我這邊兩百七十六張,加上你自己的四張,齊了。”
蘇錦羞愧無地,先生罰自己,卻連累的夏四林和浣娘一起受罰,五百張自己僅僅抄了四張,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隨手翻看那抄寫的文字,官楷體本來就是一種規定呆板的文字,加之兩人刻意以蘇錦抄撰的為藍本,學的不是百分之百,倒也像足九成,若不是細細研究拿眼一掃的話,便如一個人寫的無異。
感激的話說了又說,夏四林聽得都煩了,道:“蘇兄有福之人啊,偏偏有這麼多人願意為你抄,若不是見小娘子一個人抄的慢,我才懶得搭理你呢。”
蘇錦陪笑道:“是是是,改日定當專門向賢弟道謝,抄了這大半夜的,身子怕是乏的很了,快些回去歇息吧,要不明日該起不了身了。”
浣娘笑道:“怕是睡不了了,卯時都過了,睡了反倒起不來,還不如洗個澡,吃些東西,眼瞅著便天亮了。”
蘇錦吃驚道:“卯時了麼?這不是一夜都過去了麼?我看著外邊黑咕隆咚的,還當只有三四更光景呢。”
夏四林道:“天明前都是漆黑一片的,我們可是聽著更漏聲數過來的,你倒好,睡了還打呼嚕,還說夢話,煩死人。”
蘇錦一驚道:“我說夢話了麼?說什麼了?”
夏四林臉上一紅道:“誰聽得清,嘴裡像含著一隻胡桃。”
蘇錦轉臉看著浣娘,浣娘也紅了臉道:“奴家也沒聽清。”
蘇錦不敢再問,顯然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這兩人都害羞不肯說,別是自己做了春夢,嘴裡蹦出什麼‘雅蠛蝶’‘一庫’之類的話來,那可就不雅了。
浣娘將稿子整理好,轉身去叫廚娘起身做些早飯。
只一轉眼間,天色便已經開始亮堂起來,外邊雞鳴狗叫,人聲也漸漸起來;夏四林滿臉倦意,掩著口打著啊欠,反手錘錘腰背。
蘇錦本想說:“我會按摩,幫你鬆鬆筋骨。”但一想,這種要求夏四林絕不會答應,只得作罷;勸了夏四林去洗個澡清醒清醒,自己去房中叫了剛剛起來的小穗兒,拿了些平日捨不得吃的犛牛幹、開口果之類的玩意擺上桌子,也算是自己的一點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