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庠睜大眼睛,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道:“這兩人一個粉頭一個惡徒,倒葉門當戶對,粉頭為恩客而死,說到哪兒也沒人相信,依本府看,定是怕追究罪行,畏罪自殺身死,蘇專使把他們看的也太好了。”
蘇錦心頭一陣煩惡,跟這樣的衛道士說什麼都覺得多餘,於是岔開話題道:“人已死,說這些也無趣味,我想問府尊大人一件事,關係到藏匿的糧食。”
宋庠忙道:“什麼事?”
蘇錦道:“那日我去帶人去八公山剿匪奪糧,城中的佈防是大人親自安排的麼?”
宋庠想了想道:“本府因忙於安撫救濟,此事是安排留守的廂軍指揮使潘石屹來辦的,怎麼?出了茬子麼?”
蘇錦搖頭道:“倒不是什麼茬子,而是我懷疑就在那個當口,馮敬堯趁機將糧食轉移出城去了,這段時間在城中遍尋不著藏匿糧食之處,這麼一大筆糧食,豈能掩藏的毫無蹤跡,所以我判斷,糧食定然已經不在揚州城中。”
宋庠皺眉道:“你是懷疑守軍放了糧食出城?廂軍中還有馮老虎的餘孽麼?”
蘇錦道:“那倒未必,不過這條線索或許能理出個端倪來,所以我正在著手查探此事。”
宋庠道:“可尋潘石屹問話,他尚未恢復指揮使之職,估計還在家中歇息,可讓潘江去請他來問話。”
蘇錦點點頭道:“也好,請大人將潘石屹的復職文書寫一份交予本人帶去,本人親自去拜訪他。”
宋庠驚訝道:“萬一他是馮犯一黨,豈能容他復職?”
蘇錦不耐煩的道:“知府大人,你當我是三歲孩兒麼?這些事還用你來教?”
宋庠不知蘇錦為何無端惱火,略感訝異,不過此刻蘇錦是他的絕對的主心骨,他可不願此時得罪這位當眾斬犯人手指頭按手印畫押的傢伙,此人越處的久,自己對他便越有一種敬畏;說起來一位年近五旬的朝廷命官敬畏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有些可笑,但宋庠實實在在的真的是這麼想的。
宋庠趕緊回去桌案邊,寫下復職文書,還長了個心眼,命潘江陪同蘇錦前往潘石屹家中拜訪,這才送瘟神般的送走蘇錦。
蘇錦拿著文書,帶著王朝馬漢張龍和潘江一起離開府衙,蘇錦簡明扼要的將事情跟潘江說了一遍,潘江當然明白此事的重要性,二話不說快馬加鞭,帶著蘇錦等人直奔南城潘石屹的住所所在之處而去。
第四三四章 狐狸尾巴
潘石屹處果然有收穫,據潘石屹回憶,蘇錦帶兵走了之後,城中防務宋庠便交與潘石屹負責,潘石屹將剩下的一千餘名廂兵做了分派,但是當時的揚州城還處於動亂之後的喘息階段,時不時會生些亂子出來,所以除了四城守衛之外,還需抽調人馬在城中巡視。
原本就不多的人馬,被分割成五六處使用,加上廂兵也不是鐵打的,需要換班休整,所以人員的捉襟見肘可想而知。
偌大一個揚州城,十來個巡邏隊伍放到城中幾乎立刻便像幾滴水珠落入湖泊,淹沒的無影無蹤;四城門的守衛廂軍也由原來的標準配備的兩個都兩百人輪流守衛,減少到破天荒的一個都一百人馬,也就是說白天夜晚兩班輪流各五十人;而這五十人連城門處都捉襟見肘,更逞論城牆的巡邏,來往的檢查以及一些相關的事務了。
潘石屹急的頭大,每日的辛勞也讓廂軍士兵們抱怨不已,而正在此時,有人主動上門,解了燃眉之急,此人便是揚州通判郭品超。
郭品超原本從不出衙門外出巡視,那一日忽然跑來城門處巡防,雖然楊州廂軍並非通判大人直屬,但畢竟從官職上來說屬於下級,所以潘石屹小心的接待了他。
閒談之際,郭品超大讚楊州廂軍能吃苦,特殊時期能夠急州府之所急,堅守崗位守衛百姓,但同時又嘆息這麼著不是辦法。
潘石屹心有所感,不免發了幾句牢騷,於是郭品超立刻提出瞭解決的辦法來。
“本官擬將各衙門巡檢捕快衙役組織起來,組織一支臨時軍隊,除卻衙門必須的差役人手之外,怎麼著也能集結百餘名人手來,這樣,這些人分為兩隊,輪流替換四城值守廂軍,讓廂軍兄弟們也能喘口氣,你看如何?”
潘石屹差點就給郭品超跪下了,在這個時候能提供人手,那簡直是雪中送炭之舉,於是乎滿口答應,衙役巡檢捕快組成的雜牌軍雖然不是正規軍隊,但是對於值守城門這樣的差事還是遊刃有餘的;而郭品超也主動提出來只能讓這些人替換夜間守軍,因為白天裡百姓來往較多,衙役捕快們沒幹過城門口的差事,怕出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