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口大箱子,裡邊全是錢物。”
“弟子有些詫異,山寨中好久沒有這麼大的收穫了,山下官道已經很少有客商行人敢單獨行走,這幫女子肯定不是在山下截得的;大當家的一見我便哈哈大笑,假惺惺的叫弟子先挑個女子享用,弟子心裡明白,這幫女子衣不蔽體,怕是半路上就被他們給弄了,這會子卻說讓老子先挑,弟子自然不在乎這些女子是否乾淨,山寨中女子不多,以前搶了女人不過三兩日便被折磨致死,很少有活過三日的,女子不過玩物而已,弟子當然不會在意。”
“當弟子轉著圈子想挑個稍微好看些的女子的時候,弟子忽然見到一個人,阿彌陀佛,佛祖在上,你當我看到誰了?”
馮老虎聲音瀰漫著一種發自內心的驚駭,以至於嗓音都變了;蘇錦頭皮一麻,不知道看到了誰讓他如此的激動。
“弟子……弟子……看到的是在廣安時候的結髮妻子,不知怎麼的,她竟然被大當家的他們給捋來了,我擔心的不是她的生死,而是她是如何被捋來的額,她被抓來,我那無敵孩兒卻不知怎樣了?弟子陣陣心寒,山寨的規矩向來是不留活口,若是搶。劫之時我那孩兒在場定然難逃一死。”
蘇錦差點一頭栽到大佛肚子裡去,想不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如此,驚恐之下手指抓落了幾小塊泥坯,泥灰落下,發出沙沙的聲響,蘇錦嚇得趕緊屏住呼吸,側耳聽時,馮老虎卻全然未覺,像是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拔。
馮老虎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一字一頓,語意中充滿了惡毒和怨憤:“弟子知道不能露出半分,須得問以前的娘子,於是便指著她要小嘍囉幫我送進房裡,那幫人還嘲笑我口味特別,放著貴家大小姐不要,非要要這個半老徐娘,弟子也不申辯,只是趕緊回到房中,我那娘子早已認出了我,只是這婦人也算乖覺,沒有聲張,進了房之後,婦人上來便抽弟子的嘴巴,抓我咬我,弟子看她做派,心裡涼了半截,事情多半要壞了。”
“弟子忙問原委,方知大寨主和二寨主帶人居然跑到一百多里外的梓州廣安入室搶。劫,他們專揀高門大戶入手,進去除了年輕女子和財物帶走之外,其餘的全部就地掩殺,我那岳丈家中也算是富戶,居然被他們看中,岳丈一家除了娘子和兩名小丫鬟之外,盡數被殺光了,我那……我那無敵孩兒……也被大寨主丟到石磨上……被摔得頭碎腦流,弟子……弟子……已經快要瘋了。”
馮老虎頹然坐到蒲團上,乾澀的雙目被淚水浸滿,鼻涕也流了出來,顯然是傷心到了極點。
“這就是報應麼?我佛慈悲,請告訴弟子,這是不是報應?我的唯一的骨血,居然被自己山寨的弟兄給活活摔死,我馮家的血脈,毀在大寨主和二寨主的手裡,這般大仇如何能忍?弟子怕婦人哭鬧壞了我大事,於是抽刀便將婦人刺死,孩兒沒了,她活著也沒什麼用,況且若非孩兒的緣故,當日在廣安她嫌貧愛富離開弟子的時候,弟子便想殺了她,對她倒也無需手軟。”
“弟子不動聲色,來到大廳中,大寨主和二寨主他們還在舉杯慶賀,弟子旁敲側擊的詢問,大寨主終於說出在廣安摔死一名五六歲的孩童,便是我房中那女子的孩兒;此番證據確鑿,弟子也不再猶豫,抽出朴刀當即剁翻大寨主,二寨主還想帶人抵抗,我手下的徒弟們以為弟子要奪大寨主之位,自然全部贊同,紛紛上前助我;可憐那二寨主還想妥協,說什麼大寨主我來當,他還當他的二寨主;做他孃的春秋大夢!弟子將昨夜下山搶。劫的六十多人盡數給綁了,全部跪在庭院裡,弟子一個人也沒叫幫忙,親自操刀,一個個將他們的頭砍下來,整整齊齊的碼在院子裡,為我兒祭奠;我兒一命,便是他們所有的人的頭顱加起來也難以抵上,但弟子為我兒所做的最後一件事,也只能是為他報仇了。”
蘇錦毛骨悚然,眼前彷彿出現一堆無頭屍體撲倒血泊之中的情景,雖說這些土匪們本就該死,宰了也不可惜,可是馮敬堯的手段也過於兇殘了些;動輒數十條人命死在他手中,殺人跟砍草切瓜一般,除了用惡魔來形容此人,已經無法找出別的詞彙來形容了。
“弟子知道,山寨已經不能呆了,一來大寨主他們昨夜一路洗劫,多處州縣被騷擾,此事定然引起公憤,事情太大,官府無論如何也要出兵清剿;放在以前倒也罷了,現在山寨中只剩三四十人,定然無法抵禦,於是弟子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燒了山寨,帶著金銀細軟和幾十個徒弟一路往東,經過近半個月的晝夜跋涉,來到揚州府這個地方。”“弟子想,這裡離西南足有四五千里路,那邊的官兵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