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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部分

之,一片鬧哄哄的,整個大明寺這一上午成了揚州城最熱鬧之所在。

巳時過後,人群漸漸稀少,人們遂了心願,拿著寺廟開光的掛飾銅鏡等物紛紛離去,正在此時,一群二十多人的漢子,抬著一頂黑色小轎進了山門。

轎子到了山門外便停了下來,轎簾掀開,一名黑衣老者下了轎子,既沒燒香磕頭,也沒佈施聽經,甚至連通往禪房的圓門口守著的和尚向他行禮,他也沒有搭理,而是輕車熟路的往後院禪房而去。

二十多名隨同而來的漢子卻沒有跟進,而是散佈寺院各處閒逛起來。

這老者便是馮老虎,大明寺中,他也算是有地位之人,方丈的弟子,那是很多和尚們的師叔師祖了,再者說,他是大明寺的恩人,佈施十數萬重建文殊殿,在寺廟的僧眾看來,簡直就是大救星,這些和尚一年中倒有半年的吃穿用度便是這位普濟供給的,所以對於他的冷漠無視,和尚們倒也並無怨言。

馮老虎噠噠噠的轉著手中的鐵蛋,緩步沿著後院林木掩映的小道往禪房走,每到此處,馮老虎的心情便格外的好,也不知怎麼的,一進禪房後院,外邊喧鬧的人聲和誦經搖鈴之聲都變的虛無縹緲起來,心情也一下子靜了下來。

記得數年之前,自己無意間來此遊玩,誤入後院禪房之處,偷聽到善祥方丈正在為寺中和尚講經誦法,他一下子便聽得入了迷,雖然自己不可能捨棄塵世間的繁華,但是夜半時分糾纏著的噩夢卻叫他痛苦不堪。

人的年紀越老,越是對以前所做之事產生一種無法揮去的回憶,而馮敬堯的回憶卻並不令他愉快,這一輩子殺了那麼多人,總有些血腥場面老是入了夢中,讓他寢食難安;他也曾問那些圍繞在身邊的江湖術士,也曾聽了他們的意見設壇驅邪,可是卻並不奏效。

馮敬堯當然不是怕這些,但是這些回憶讓內心永遠處在一種焦躁的境地,顯然很不舒服,對於他而言,殺人不是問題,從他被師門逐出的哪一日起,他便開始用自己的雙手掃平攔在前面的障礙,他喜歡,甚至很享受這種緊張恐懼的生活,那時的他根本不會做噩夢,每每掃除一個障礙之後,換來的是大筆豐厚的回報和越來越高的地位,那種在懸崖邊上攀援而上的感覺,讓他感到無比的刺激。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的面前成了一片坦途,揚州這個地方他已經成了太上皇,沒有什麼事是他不敢做的,也沒有什麼人敢在他面前說一個不字,按理來說,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該安逸滿足才是,可事實上並非如此。

那些血腥的回憶,那些臨死前的詛咒和哀嚎讓他根本無法入眠,於是他想盡一切辦法想躲避這些噩夢,他可以整夜整夜的折磨女人,他可以泡在溫泉裡泡上一夜數天上的流星,他可以騎著花百兩黃金買來的名貴駿馬在路上疾馳一夜,總之只要能擺脫那些噩夢的糾纏的事,他便樂此不疲的去做。

他知道自己在身邊人的眼中成了一個另類,但他不在乎,只要能讓心情平靜下來,他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話說回來,他馮敬堯無論做出什麼怪異的舉動,都是理所當然,因為他是揚州之虎,他是這塊土地上的絕對的主人。

那日偷聽了大明寺老和尚的講經回去之後,當晚馮老虎像往常一樣準備接受噩夢的折磨之時,忽然間他發現自己竟然一覺睡到天亮,一夜無夢,香甜異常。

這可是數年來絕無僅有之事,睡不好覺的人方才知道能一夜無夢的酣睡到天明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這可不是你地位多高,錢財多少便能決定的。

百思不解的馮敬堯戰戰兢兢的捱到第二日晚間,可惜的是舊夢重來,又是一個煎熬之夜;馮敬堯思索著原因,身邊一名徒弟提醒了他。

“師父,是不是因為昨日去了寺廟中燒了兩柱香,所以佛祖保佑了師父,這才睡了一夜的好覺呢?”

馮敬堯將信將疑,於是二度上大明寺,這回他主動佈施大量財物,點名要那老主持幫自己講經,雖然半懂不懂,但是當夜回來之後,他居然又睡了個好覺。

“老弟啊,看來你是與佛有緣吶,不如你出家當了和尚了吧。”當他將此事跟南城盲三爺談及的時候,盲三爺如此調侃道。

一與驚醒夢中人,但出家那是不可能的,大半輩子累積的億萬家業名望豈能就此放棄,那不是傻瓜麼?但做個俗家弟子未嘗不可,自己也不是要求的死後登極樂,但求晚上夜夜無夢,便達到目的了。

可是當他興沖沖的將這事向善祥大師提及的時候,善祥主持卻一口回絕了。

“阿彌陀佛,老衲從不收俗家弟子,施主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