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賓拜服地上,叩謝皇恩。
“吾皇萬歲,仁愛天下,古今第一明主也。”眾教席也紛紛跪倒在地,高聲頌揚。
蘇錦在樹叢後捏著鼻子笑,這些老傢伙們平日裡一個個清高自傲無比,一到皇恩降臨卻又個個感恩戴德,真是一幫假清高;同樣是文人,學問也許不差許多,但前朝李白的那種‘天子呼來不上船’的傲骨,這幫人拍馬也不及了。
戚舜賓請富弼等人進修德堂用茶敘話,富弼擺手道:“我等還要趕回官驛向晏大人覆命,就不叨擾了。”
戚舜賓道:“替老朽問三司使大人好,明日老朽前去拜訪。”
富弼笑道:“問好嘛,本官幫你捎去問候便是,這拜訪就免了,三司使大人此來有重要公務,今日午後,連知府唐介求見都被拒之門外,戚翁還是別去為好。”
戚舜賓心裡一驚,憑他的經驗,三司使大人此來定然是有大事要辦,也不知是否學子一案牽扯到了什麼人,於是道:“既如此,便勞動富大人了,老朽率書院全體教席和學子們恭送富大人。”
富弼笑道:“別忙,還有一件小事。”
戚舜賓道:“大人請講,但能幫得上,定萬死不辭。”
富弼道:“這是哪裡話來,小事而已;聽說學子一案,太祖爺託夢於你書院一名叫蘇錦的學子,這事可有?”
戚舜賓忙道:“確有其事,那蘇錦正是我書院戊二堂的新學子。”
富弼摸著光滑的下巴想了想道:“可否召來一見?”
戚舜賓道:“自然可以。”一轉身吩咐人便去尋蘇錦前來。
蘇錦本就藏在樹叢後,一聽這位富弼大人要見自己,不知道該不該出去,低聲徵詢王安石的意見。
王安石道:“怕什麼,滕王爺你都不怕,還怕這個刑部來的小侍郎麼?”
蘇錦道:“不是怕,我只是摸不清他的來路罷了,按說他是刑部侍郎,你可曾記得,張葉曾說他的爹爹乃是刑部張尚書,而張葉又跟曹敏關係密切,這位富弼大人在刑部為官,我是怕他另有企圖。”
王安石笑道:“你可真是小心,考慮的這般細緻,但依愚兄之見,但去無妨,這位富大人若是奸邪之輩,我把腦袋剁下來給你當蹴鞠。”
蘇錦見他斬釘截鐵很肯定的樣子,忙問道:“此話何解。”
王安石道:“蘇小弟有所不知吧,這位富大人可是跟晏殊大人頗有淵源呢,你道他們是什麼關係麼?”
“什麼關係?”
“富弼正是晏殊大人的東床快婿呀,虧你還和晏小姐這麼熟,她家中的人事卻一概不知。”
蘇錦驚訝了,我靠,原來這傢伙是晏殊的女婿,這事自己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從沒打聽晏碧雲的家事,所以也從來不知道晏家的大體情形。“靠!這小子蠻有本事啊,晏殊大人的女兒都弄到手了。”
王安石啞然失笑道:“你孤陋寡聞,這位富弼大人可是鼎鼎有名,少年時便是洛陽才子,連範希文範公都稱他有‘王佐之才’,這門親事可是晏殊大人自己求他的,富弼可沒有去特意的勾搭人家閨女。”
蘇錦心道:“這不是倒貼麼?哪有這樣的,自己咋沒遇到這樣的好事。”
“說起來,你和他倒是擔挑呢。”王安石調侃道。
“什麼擔挑?”蘇錦不懂這土話。
“一擔挑啊,連襟之意也。”王安石眨著眼道。
蘇錦翻翻白眼,這貨也會調侃人了,是不是所有的人跟自己呆的時間久了都會變得油裡油氣的。
“可別瞎說,這事傳出去,晏大人是要倒黴的。”蘇錦嚴肅的道。
王安石吐吐舌頭,捂住嘴巴,後悔自己多嘴。
尋找蘇錦的僕役找了一大圈也沒找到蘇錦,跑回來回話道:“啟稟山長大人,小的找了一圈沒見蘇學子,草場那邊有人說適才還在那邊蹴鞠,一眨眼就沒影兒了。”
戚舜賓忙道:“快去在尋,也許去如廁了,去尋他,便說富大人候著呢。”
那僕役抹了汗,扭屁股再去找,樹叢后王安石一把往蘇錦的胳膊上一推,蘇錦‘哎吆’一聲一個趔趄栽了出來,差點沒摔個狗吃屎。
眾人盡皆愕然,蘇錦撓著頭道:“山長大人,蘇錦在此,莫要找了。”
富弼上下打量蘇錦,見這少年眉清目秀看著倒是不惹人煩,只是衣衫不整,靴子上全是草莖泥土,頭上還粘著一片樹葉,不禁莞爾。
“你就是蘇錦麼?”
“見過富大人,在下正是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