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州知府朱世庸原本與我便有私仇,去年四五月間,他和廬州商會勾結起來,想置我於死地,可是恰逢包大人在廬州,協助我洗清冤屈,此事你們也當有所耳聞;但這朱世庸懷恨在心,而我又無意間得知他和廬州商會唐紀元等人在數年前私自將大蜀山匪首黑七等人掉包羅織成手下打手之事,故而我蘇錦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朱世庸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蘇錦居然知道自己的一個大秘密,這人如何能留,可笑自己還蒙在鼓中,還當此時神不知鬼不覺。
廂兵衙役們也盡皆愕然,蘇錦一開口便抖出一個驚天的秘密,大蜀山匪首黑七等人竟然被知府大人給掉包了,這事若非親耳聽聞,誰也想不到這一節;大多數人表示懷疑,這事扯的有些離譜,話說堂堂府尊大人怎會包庇掉包大蜀山匪首,當真匪夷所思。
但越不可信,便越想聽蘇錦說下去,很多人抱著柴草呆立原地,像是等候蘇錦繼續說下去。
朱世庸大罵道:“死到臨頭之人什麼話說不出來?你們這幫蠢材,明顯是攀誣之言,有什麼好聽的,快些動作,再站著不動休怪本府以違令處置。”
蘇錦冷笑道:“既是攀誣,你緊張什麼?我無證據也不敢胡亂給你栽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無恥麼?這事你以為天衣無縫,只可惜秦大郎被黑七殺死之後,你派人滅了黑七等人的口,卻不料逃脫了一個人,我攻打八公山匪寇的時候,此人恰好便是投奔了八公山匪寇做了他們的二當家,他的名字便叫做邱大寶,也許你們有人會認識他。”
邱大寶的名字一出口,好幾名衙役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顯然是跟邱大寶曾有過交情,邱大寶這個人不似黑七他們那般的兇蠻,在廬州城中交接了不少人,否則八公山的沈耀祖也不可能拜他當了二當家,正是因為此人交遊頗廣,耳目靈通,利用的便是他的耳目靈通這個優勢。
蘇錦繼續道:“我在八公山上遇見邱大寶,他告訴我,秦大郎死後,朱世庸嫁禍於我不成,又怕包大人追查到底,所以便讓提刑司的仵作吳五哥頂罪,並命人將參與此事的黑七等一干人邀去赴宴,用毒酒盡數毒殺;邱大寶出門小解,無意間看見下毒的過程,這才假裝被毒倒,趁著被抬出去掩埋之際暴起傷了幾個人這才逃往八公山,此事我親耳聽聞、若有虛言萬劫不得超生。”
劉大郎聽到仵作吳五哥的名字,身子明顯的一抖,手上的柴禾嘩啦啦散落一地,這事是他親手所為,蘇錦此刻當眾說出來,叫他如何不驚?原以為此時只有朱世庸一人知曉,卻不料早就為人所知了;蘇錦知道,還不知有多少人知道細節,但願他們只知道些大略,但願他們不知道是誰人下手勒殺了吳五哥。
朱世庸飛起一腳將一名聽得入神的廂兵踹翻在地,連踢幾腳,罵道:“這樣荒唐的事情你們也聽得津津有味,快些做事,誰再聽他的蠱惑之言,本府軍法從事。”
蘇錦哈哈大笑道:“瞧你嚇得那副摸樣,有膽子做,卻無膽子承擔;放心吧,那邱大寶在我攻打八公山匪巢之役中已然斃命,否則豈有你今日猖狂,你的烏紗帽早就掉了;只可惜你乾的壞事太多,這一件事算你走運,主要證人死無對證,但是你對我仇怨太深,以至於竟然昏了頭派人假裝送公文經過八公山,故意將寫明糧食押運日期和兵力的信件落於土匪之手,好教土匪劫了我運往揚州的糧食,這件事雖巧妙,但卻露了馬腳;你本以為送公文的陳老根會被土匪殺了,可是陳老根福大命大,非但沒死還被我救了出來,所以你的通匪之罪便大白於天下了。”
“陳老根?怎麼可能?”衙役中有人失聲叫道。
蘇錦道:“你們定然覺得奇怪,這朱世庸道貌岸然,騙那陳老根說八公山匪患已除,並嚴令他一日送達公文,逼著陳老根從八公山下抄近道;陳老根被土匪抓獲之後,你們這位朱知府還假惺惺的在府衙宣佈了陳老根的死訊,還親自送撫卹餉銀給陳老根的老母親,目的便是要混淆視聽,造成陳老根已死的跡象;陳老根是落入了我的手中,若是陳老根有幸得以生還,我相信,你們的朱知府定會殺了他滅口;他之所以公開聲稱陳老根的死訊,便是為萬一陳老根活著回來做準備,從一開始陳老根便是他的一顆棄子,他絕不容陳老根活著回到廬州。”
眾人越想越覺得蘇錦額話有道理,看看朱知府和蘇錦,一個面色鐵青啞口無言,一個侃侃而談敘述清晰,若說蘇錦隨口麼胡編,一時半會編的如此絲絲入扣,那倒是個絕世的人才了。
“且由你伶牙俐齒血口噴人,再過一會,你便要剉骨揚灰了,本府不屑與你辯駁。”朱世庸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