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看來米花定是平日對她們極為看顧維護。
白牡丹淚水滂沱,邊哭邊咳嗽,不一會身子一歪竟然昏倒在地上,眾人急忙將她攙扶起來,掐人中灌熱茶這才將她弄醒,蘇錦看她的嘴角居然有斑斑的血跡,驚問道:“這是怎麼了?”
一名女子輕聲抽泣道:“蘇公子難道不記得了麼?上次蘇公子從牡丹姐姐那裡拿了名單脫身之後,義父……不不不……馮老賊便懷疑她與你串通,在姐姐的胸口踢了一腳,當時便踢的吐血,若非米花娘及時維護,姐姐當日怕就要被打死了;後來傷勢一直未愈,經常吐血,這會聽到噩耗,自然又是牽動傷勢了。”
蘇錦愕然道:“她怎麼沒說呢,這傷勢看來不輕了。”
眾女哀哀哭泣,幫半昏迷的白牡丹抹著胸口順氣,亂作一團。
蘇錦來回踱步,終於一咬牙道:“這樣吧,既然你們暫時無處可去,便跟我先去廬州安頓,下午我叫人幫你們叫幾輛大車,你們遠遠的墜在我家車隊後面,到了廬州我便給你們單獨安排一處宅院,幫白牡丹姑娘請郎中抓藥調理,不管怎樣,先養好傷,過完年再做計較,你們看如何?”
眾女大喜過望,終於能離開揚州過新的生活了,而且在蘇公子的庇護之下,真是想也不敢想之事。
蘇錦彎腰摸摸白牡丹的臉頰,柔聲道:“你可聽見了?且先放寬心,隨我到廬州將養,身體要緊。”
白牡丹淚水如珍珠滾滾而下,掙扎著起身給蘇錦磕頭,蘇錦忙按住她;白牡丹道:“公子大恩大德,我等姐妹粉身難報。”
蘇錦道:“說這些做什麼?你為了我差點送了性命,原是應當的。”
白牡丹道:“恩當後報,暫且不提,奴家眼下有個不情之請,請公子成全。”
蘇錦道:“說吧。”
白牡丹眼淚又下來了,抽泣道:“奴家想和姐妹們去米花娘墳上燒些紙錢再走,若非米花娘對我們姐妹的照顧,我們姐妹一個也別想活到今日。”
蘇錦點頭道:“你們都是有情有義的女子,比世間很多自命清白的女子要高尚的多,這個要求當然要答應,我這便去安排,你們收拾衣物在此等候便是。”
蘇錦快步出門,身後衣衫簌簌,一群風塵女子跪了一地。
第四八三章 情無真假
揚州南門七里的一處山丘上,一片疏影橫斜暗香盈鼻的梅林中,十幾名女子肅立一座新墳前,淚眼婆娑絲帕絞透。
米花娘的墳墓是蘇錦命人定址安葬的,安葬那日蘇錦有事沒來,命人僱了幫閒,買了一副上好的棺木將之下葬在此處,這裡幽靜雅緻,倒也算是塊風水之地。
米花生前迎來送往名滿揚州,死後卻冷冷清清並無多少人知曉,去的默默無聲,蘇錦雖對她為馮敬堯殉身而感到十分的不值,但是卻為她的剛烈所動容。
愛了便是愛了,就像蘇錦記憶中一段耳熟能詳的那段誓詞所說的:無論你是貧窮還是富貴,無論你是健康還是病患,無論你是好還是壞,我都願生死相隨;其行為或有商榷之處,其精神卻值得嘉許。
天色陰沉,北風呼呼而來,將陰雲佈滿天空;墳前最後一張紙錢化為灰燼,蘇錦輕聲招呼白牡丹等人,準備上路了;眾女依依不捨,擦乾眼淚上了車,車子並未再進城,而是繞城往西,往通往廬州的官道上行去。
蘇錦命張龍趙虎跟白牡丹她們一起行走,自己則飛騎趕往西門外,在那裡自家的車隊已經先行一步,而歐陽修和宋庠早已在西門外擺下宴席給他踐行。
蘇錦剛剛來到西門,就被眼前的情形給驚呆了,不知是誰將自己要離開揚州的訊息放了出去,竟然引得百姓們紛紛夾道相送,西門外的大片開闊地上全是攢攢而動的人頭。
蘇錦一現身,人群頓時騷動起來,有人高呼:“蘇青天,一路走好。”
有人高喊:“蘇青天,揚州百姓感謝您的大恩大德。”
更有人舉著酒碗,挎著滿是雞蛋的籃子,拎著活蹦亂跳的鮮魚要擠上前來送給蘇錦。
蘇錦笑容滿面,下馬將韁繩交給一名廂兵,自己則拱手鞠躬致謝,一路走一路接過百姓遞來的酒碗喝乾,等走到宋庠搭的長棚之處時,蘇錦已經是醉意熏熏了。
歐陽修和宋庠站在棚外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切,他們此刻才感覺到這位蘇專使在百姓心中的分量,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能為人們如此的看重和愛戴,何其不容易。
有人常慨嘆民心自古性刁,無論是亂世還是昇平歲月都是一樣,一人難如萬人意,你是個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