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成民變,此事諸位大人當已知曉。”
“危急時刻,我三司急派人手分赴各地督辦糧務,聖上也破格人命應天府書院學子蘇錦為糧務專使,奔赴淮南路辦理糧務之事;自十月初到今歲上元之夜截止,糧務之事已算圓滿;近四個月的時間,三司會同各部司各衙門齊心協力,打擊感召民間屯糧商戶,收沒、官買糧食共計四千七百餘萬石,處置屯糧奸商一千零九戶,涉及官員二百九十餘人;既肅清官商勾結之吏治腐朽之風,又確保我大宋軍民口糧所用,可謂收效甚大;臣在此提請聖上對有功之臣加以褒獎,有過官員給予嚴懲,以昭顯皇恩浩蕩,天威昭然。”
晏殊將手中奏策雙手呈上,內侍接過之後交給趙禎;趙禎快速的翻看一遍上邊羅列的各州府收取糧食清單,以及需要獎懲的人員名冊,將奏冊放在案上,環視群臣道:“此次糧務之事,干係甚大,諸位不當家不知柴米之貴,此次連京城都險些斷糧;西北數十萬將士的糧草也難以為繼,實在是險到了極處;幸而祖宗保佑,糧務之事最終辦成,目前國庫存糧只要小心計劃排程,可確保到今年夏收新糧上市交接,朕的心頭之患也就此消除了。”
眾官齊聲道:“吾皇洪福齊天,天佑我大宋。”
趙禎微笑道:“自然是天佑,但人事盡力也功不可沒,蘇錦,你上前來。”
蘇錦快步上前行禮道:“微臣在。”
趙禎語氣溫柔的道:“這次你立了大功,糧務之事棘手難為,你能不負眾望辦的妥妥帖帖,殊為不易。”
蘇錦道:“全仗聖上龍威,諸位大人協同共舉,微臣只是盡了些綿薄之力而已。”
趙禎笑道:“你也莫要謙遜了,辦的好便是辦的好,有功便該賞,你想要什麼賞賜?”
蘇錦道:“微臣豈敢討賞,微臣只求聖上能將微臣草擬提交的有功之臣加以封賞,將捐軀的馬軍士卒及廂兵士卒加以撫卹慰藉,臣便能心安了。”
趙禎點頭道:“難得你體恤下屬,不過這些事你大可放心,朕自會安排禮部和吏部有司論功行賞,朕要問的是你要什麼獎賞?”
蘇錦撓頭道:“這個……皇上給什麼便是什麼,豈有臣子討賞之禮。”
趙禎呵呵笑道:“你若謙遜的話,朕若是給的獎賞少了,可不許事後犯嘀咕。”
蘇錦道:“微臣豈敢,但微臣知道,皇上是不會虧待微臣的。”
趙禎哈哈大笑,晏殊也不禁莞爾,蘇錦這是在擠兌趙禎:給的賞賜小了,你好意思拿出手麼?
趙禎轉向呂夷簡道:“呂愛卿,你說該給蘇錦什麼賞賜為好?”
呂夷簡緩緩起身,拱手道:“啟奏皇上,老臣以為,不該給蘇錦獎賞,而當罰之……”
眾官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呂夷簡石破天驚的這一句,讓所有人差點掉了下巴;呂相這是做什麼?皇上和晏三司話裡話外都暗示了蘇錦功勞巨大,到了呂相這裡居然一言蔽之,而且還說應該處罰;這是怎麼了?呂相出門的時候,被相府的大鐵門夾了腦袋不成。
趙禎似乎並不驚訝,臉上神色絲毫未動;就連蘇錦晏殊也並未吃驚,神色如常,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一般。
“呂愛卿,此言有何根據?”趙禎平靜的問道。
呂夷簡撫著銀白長鬚,緩緩道:“老臣豈會信口開河,糧務之事,蘇專使誠然有功,甚至可以說是勞苦功高,本應大加褒獎;但蘇錦在辦理糧務之事的過程中亦犯下數樁大錯,功勞尚不足以抵消錯誤,故而本著賞罰分明的原則,老臣以為當小小罰之,至於賞賜,則不可行之。”
趙禎側目道:“都有哪些錯謬之處呢?”
呂夷簡道:“錯謬之一,蘇錦剿滅八公山悍匪之時,曾矯詔招安,即便是剿匪奪糧,矯詔也是絕不允許的。”
眾人一聽,還是這一套老生常談,上回就已經拿這個出來說話,現在還是這一條;不過蘇錦倒是鬆了一口氣,他生怕呂夷簡第一句話便說:蘇錦在揚州私自開倉,動用軍糧;這話要是一出口,蘇錦可就死定了。
“呂愛卿,這件事朕知道,朕不是派歐陽愛卿去查辦此事了麼?歐陽愛卿,你的案子辦的如何?蘇錦矯詔招安之事可有結果?”
歐陽修出列行禮後道:“啟奏皇上,臣已經查的清清楚楚了,臣於元日前後在壽州會同淮南路使王啟年大人提審了抓捕到的土匪頭目大老王,經他供述,蘇錦確曾在八公山上提及招安之事。”
蘇錦一愣,歐陽修這是要幹什麼?晏殊也疑竇滿腹,難道歐陽修果真靠不住,終於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