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自己雖是男子,但此刻不免愁容滿臉,說話也火氣不小,看著晏碧雲的摸樣,頓時心裡像是落了一塊定海神針。
最危險的時候都熬過來了,此刻當扶額相慶才是,拖得一分時間,便對自己有利一分,只要歐陽修的大軍一到,朱世庸的末日便到了。
雙方士兵便如後世二戰西線戰場上的盟軍和德軍一般,不約而同的選則了偃旗息鼓恢復氣力,所不同的是,商會三位大佬派人抬了粥飯送來勞軍,而蘇錦這邊便只能眼巴巴的幹看著了。
看著對方狼吞虎嚥的吞食著飯食,四大吃貨心裡跟貓抓一般,氣的直罵娘;唐紀元命人抬著裝滿大白饅頭的大筐子走秀一般的在蘇錦等人面前晃悠,帶著些挑釁的意味,居然越走越近;趙虎抽冷子在地上撿起兩團碎石劈手砸出,不偏不倚砸中兩名抬著筐子的僕役腦袋,兩名僕役吃痛趕緊抱頭逃竄,饅頭也散落一地,只可惜離得太遠,趙虎等人也只能幹舔嘴唇沒辦法去撿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廳堂已被大火燒的坍塌數回,倒塌的磚石將火頭也壓滅了,漸漸只有青煙繚繞。
蘇錦心急如焚,有大火可以替自己擋住北面和小半個東面的空擋,火勢一旦熄滅,對方便能呈三面合圍之勢了,到時候人手絕對不夠,若是再三面放箭的話,死屍肉盾不夠倒是其次,就算夠了,也沒那麼人手來立起肉盾擋住三面射箭。
而朱世庸那邊看似沒有動靜,可蘇錦知道,他們定然在另想辦法。
果然不久之後,蘇錦等人賴以依仗的西首圍牆便發出轟隆隆的響聲,西首圍牆緊鄰穿城而過的淝水河鄰水而建,圍牆外便是河岸,根本無法立足,本不可能會遭受攻擊,這也是蘇錦選擇靠向西首圍牆的原因;但眼下圍牆的夯土被轟擊的泥沙俱下,顯然是有重型武器在攻擊。
蘇錦命張龍攀上牆頭看看敵軍在搞什麼鬼,張龍剛剛探出頭去便嚇得啊呀一聲摔了下來,緊接著圍牆上傳來‘咚咚’兩聲,宛如重錘的敲擊一般。
蘇錦趕忙問道:“是什麼玩意?”
張龍罵道:“他孃的,連床子弩都搬來了,正在河對岸朝圍牆轟擊呢。”
蘇錦心裡一涼,忙問道:“有多少臺?”
張龍道:“兩三臺床子弩,看來是想轟開圍牆,用床子弩往我們人群裡射;狗。娘養的,真夠毒的。”
蘇錦雖然沒見過床子弩,但後世也曾學過歷史,知道古代冷兵器時代打仗有這麼一個遠端的進攻利器,這玩意可稱之為弩炮,笨重如大床上安裝了七八丈強弓,所有弓箭的力道都用來發射一隻兒臂粗的弩箭,可射五百步之遙,力道強勁無比;沒想到廬州廂兵中居然有這個玩意。
這玩意太過笨重,定是拐彎抹角的不好搬弄進院子,否則一旦搬到院子裡往人堆裡射,那便是再多幾層的肉盾也是一貫而入皮肉開花之局了。
朱世庸也是沒辦法了,鬧騰了一夜也沒拿下蘇錦,還被蘇錦策反過去七八十人,廂兵進攻又疲軟不得力,自家的親衛隊人數又少,城門上計程車兵又不能調來,他也怕蘇錦所言是實,萬一歐陽修真的帶了人馬來攻城進來,自己連個報信的都沒有。
想來想去他忽然想起了軍械庫中還有兩架大傢伙,本來有十餘臺床子弩,年前數次剿匪帶出去損毀了七八臺,只剩下兩臺能用,此刻正好派上用場;所以趁著給士兵們吃飯恢復體力的時候,他便下令將床子弩假設在肥水河西岸,河寬僅百步,這玩意正好能隔岸發射,只需轟榻圍牆,便能將蘇錦等人像串糖葫蘆一般的串起來。
到那時,蘇錦別無他法,若不想被床子弩射死,便只能主動進攻一博,那樣的後果顯然還是一樣,都是個死。
情形也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蘇錦等人雖然看到了床子弩在轟擊圍牆,但是卻一點辦法沒有;不一會兒,就聽轟轟兩聲,圍牆被射塌了一處,露出三四尺寬的豁口。
蘇錦趕忙招呼眾人往兩邊分散,躲在豁口之外的圍牆保護之下,片刻之後,一隻弩箭帶著嗡嗡的低沉的顫音從豁口處直射進來,掀起倒塌的圍牆上的浮塵猛然射中一顆碗口粗的樹幹,啪啦一聲爆碎開來,木屑紛飛四濺,飛濺在眾人身上宛如石塊砸中一般,疼痛無比。
那碗口粗的樹幹也被削去半邊,露出裡邊白生生的木芯,滿樹枯枝刷拉拉如雨落下。
眾人舌頭伸的老長,均驚駭於這床子弩的威勢,這要是扎到人堆裡,直接便要犁出來一道人肉通道不可。
蘇錦護在王夫人和晏碧雲的身前,枯枝砸落身上也渾然不覺,心中焦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