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淹和韓琦兩處各被澆了一瓢涼水,終於變的慎重起來,韓範兩人是西北軍魂,這兩人都將西北形勢看的很透,說出來的絕非是聳人聽聞的浮誇之詞,蘇錦自然是明白問題的嚴重性。
不過蘇錦不是個服輸的人,倔脾氣上來之後,他反倒無比期待即將到來的挑戰,辦理糧務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就像是無從下手一般,而且那時候還有生命之虞,自己也只是個無官無職的鳥專使,若非借了皇上的御賜金牌狐假虎威,很多事根本無從下手;現在身為堂堂四品知府,反倒萎縮不前,焉有此理?
在秦州逗留了半日,蘇錦便帶著五百馬軍親衛和蘇記的夥計以及小穗兒和夏思菱一路往北,前往渭州。
越往北,景象越是荒涼悽清,官道兩旁的廣袤大地被太陽烤的炙熱皸裂,樹和草都很少,就算有也是黃蔫蔫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摸樣,沿途的村落都已經破敗不堪,顯然戰火曾經也席捲過這裡;放眼望去滿目是裸露的黃土,大風吹過,塵土飛卷,迷人眼目。
蘇錦暗自咂舌,果然是條件艱苦的所在,看來這一趟果真是苦差;平坦的黃土大地並沒有持續多久,一天後,在翻過數道向上的山嶺之後,蘇錦忽然驚喜的現,遠處居然能看見一座巍峨連綿的山脈,山頂上的皚皚白雪都清晰可見,隨行的都是第一次來這裡,也不知道這是哪座山,
不過正值夏日,山頂上卻有白雪皚皚,那高度定然不會低。
望山跑死馬,雖然看著山就在不遠處,但足足走了半天,那山依舊還在遠處,倒是遇到了好幾條大河,想必是山上的雪水融化而下匯聚而成。
蘇錦心頭稍安,有山有水的地方總不至於太差吧,若是戰爭結束,農業生產倒是可以進行下去,也許自己將來還會帶人挖渠修路大興水利呢。
傍晚時分,蘇錦等人終於趕到了渭州城南門外,傍晚的夕陽映照之下,渭州城的城牆顯得異常的高大堅固,城門緊閉,城頭上計程車兵來往不止,一副戒備森嚴的摸樣。
遠遠的便有士兵射箭警告,乍見一隊數百人的馬隊,讓城頭上計程車兵們都警覺起來。
“來者何人?不準靠近城門處,否則箭支無眼。”有人高喊道。
王朝策馬上前籠口向上喊話:“新任渭州知府蘇大人前來上任,爾等開門迎接。”
城頭上計程車兵一驚,有人立刻稟報守城將領,不多時一名大鬍子都頭摸樣的人上了城樓,高聲喊話道:“未得王路使肯,不能開城門,你們且先少待片刻,已經有人去稟報王大人了。”
馬漢跳腳叫道:“你們膽子不小,新任知府到了居然拒之門外,今後有你苦頭吃了。”
蘇錦趕緊攔住道:“這是什麼話?渭州是最前線的邊城,小心些自然是應該的,這些士兵也是遵守命令罷了。”
馬漢道:“也不看看咱們的穿著打扮,西夏狗能是這副打扮麼?”
蘇錦斥道:“裝扮還不簡單?刺殺遼使的拓跋峰的等人便是扮成漢人潛入京城的,若不是抓住了他們,你便是跟他們照面也決計認不出他們是党項人,如今你也是馬軍都頭,行事可要過腦子,莫要胡言亂語。”
馬漢哦了一聲,忽然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塊布巾來紮在臉上,蘇錦愕然道:“幹什麼?”
馬漢道:“遵公子爺之命,行事過腦子啊,我這幅相貌進城之後定然嚇了大姑娘小媳婦們,所以用布紮起來,免得嚇到他人。”
眾人轟然大笑,蘇錦笑罵道:“真是沒辦法,能夠想到這一節,倒也不容易,不過你難道沒想到你一蒙上布巾更加顯得咱們鬼鬼祟祟似有不軌企圖麼?”
馬漢愕然,趕緊伸手拽下面巾道:“也是,搞得跟打家劫舍的強人一般。”
約莫一炷香之後,城門處有了動靜,高大的吊橋轟然放下,城門也緩緩的開啟,一隊宋軍策馬奔出,來到蘇錦等人面前先是排好了架勢彎弓搭箭對準眾人。
馬漢又忍不住叫道:“你們可穩著點,手頭拿捏不住箭射出來傷了人可不好。”
正在此時,另一隊步兵簇擁著一人出了城門,那人白鬚飄飄一副老當益壯的摸樣,拿眼上下打量著蘇錦等人,一名隨行官員高聲道:“請問哪位是新任的知州蘇大人?”
蘇錦拱手道:“是我。”
那官員看了看蘇錦疑惑的道:“是你?你便是新任的府尊大人?”
蘇錦笑道:“不像是麼?王朝,拿文書給他看。”
王朝遞過去任命文書,那人接了掃了一眼,慌忙交予身邊的老者,那老者仔細看了看,頓時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