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谷口東端的工事,敵軍衝鋒之時放出火車前去襲擊,卻沒料到是這麼一種局面;粗略算下來,己方已經損失了一百五十多名士兵了,而對方目前尚不知傷亡多少。
但緊接著的一幕讓蘇錦稍感欣慰,著了火的大車跟迎面而來的騎兵迎頭撞上,夏軍士兵衝鋒正急,根本無法避讓,眼睜睜的看著騎兵衝入火海之中,頓時一片哀嚎滿天,燒成火球的戰馬和士兵不斷的摔到前方,變成滾地風火輪,發自靈魂的慘叫之聲聽得人毛骨悚然,瞬息之間,騎兵衝鋒之勢受阻,當頭的兩百多名待罪立功的夏軍敢死隊幾乎全軍覆沒。
緊跟其後的沒藏明率領的一千騎兵也受到波及,當先數排百餘名騎兵來不及停馬,緊跟著敢死隊一頭撞進了地獄之火中,頓時皮焦肉爛,燒的嗶嗶啵啵作響,焦糊味充斥山谷。
沒藏明嗓子都快喊啞了,大聲疾呼道:“長槍!長槍。”
士兵們驚覺過來,趕緊將彎刀拋下,手忙腳亂的抬起馬鞍上的長槍往前探出,這才將滾滾而至的剩餘七八輛火車抵在馬頭四尺開外,那些拉著大車的牲口本來已經是強弩之末,此刻終於轟然倒地,完成了它們的任務。
大火在谷中燃燒,焦臭中夾雜著牲口的屍體被燒熟的肉香,以及人的毛髮衣服被燒焦的黑煙,整個鷹嘴崖東端簡直成了人間地獄一般,慘不忍睹。
雙方士兵都有些發懵,怎麼也沒想到這麼一次不大的戰鬥,從一開場起便已經慘烈如斯,就連久經戰陣的狄青也有些茫然發呆,他所經歷的都是面對面的刀來劍往,若說一刀將對面敵人砍得花花綠綠腸子流滿一地他都不覺的什麼,但像這樣以外物配合計謀一舉殲滅幾百人,而且都在眼前燒成黑炭,這場面實在是讓他震撼。
蘇錦本來還有一計,便是像後世的某位獨裁領袖學習的一招,那便是敵軍陸軍掩殺而至的時候,這位獨裁領袖開闢了數十公里的的壕溝,將石油灌滿壕溝,之後點火阻斷敵軍前進的道路;那一招及其有效,只可惜手頭的火油太少,總共就幾十桶火油,挖個壕溝灌滿實在不現實,而且這樣的沙地上,便是成千上萬桶火油也會統統滲透進泥土裡,不得已蘇錦才只能忍痛犧牲牲口和大車,上演了一處火車陣。
李寧明率隊趕了上來,眼前的一切讓他的瞳孔收縮,心頭驚恐萬分;宋軍果然是有備而來,種種跡象表明,對方主帥是個足智多謀之人,從一開始的丟棄糧草物資金銀財寶佯敗進谷,到現在的各種反制,都是一系列精心策劃的計謀,自己從一開始便已經被此人牽住鼻子走了,他彷彿知道自己急需要這場勝利一般,算準了自己會不顧一切的追進谷中。
如今之勢,進進不得,退的話,損失了五百多騎兵一無所獲,回去之後該如何交代?更重要的是經歷此敗之後,胞弟李寧林哥在秦鳳路的大勝便更為突出了,自己在父皇的眼中將會是一個失敗者的形象,太子的頭銜在自己的身上也不會太久了;覬覦太子之位已久的李寧林哥必會藉此機會奪去太子之位,在大夏這個成王敗寇的國家裡,沒有什麼比立下戰功之人更有話語權了。
“殿下,咱們退兵吧,看樣子宋軍早有防備,咱們只損失了五百騎,此時退兵還不算大敗。”沒藏明滿臉油汗,有幾處已經起了火泡,飛馳到李寧明身前道。
李寧明冷笑一聲,罵道:“退兵?笑話,宋軍伎倆僅此而已,我損失不過五百,尚不足兩成,但宋軍已經傷亡兩三百,對方總共不過千餘人,傷亡已經達到三成,鹿死誰手猶未可知,此時你叫我退兵?”
“太子殿下……”沒藏明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哪有這麼算的,對方以兩百左右的傷亡,換取了自己精銳騎兵五百陣亡,以少打多這已經是大勝,偏偏這個糊塗的太子殿下居然說勝負未定。
“殿下,萬一敵軍援軍掩殺而至,那該如何是好?”野利先宗也受不了李寧明瞭,語氣也不太和善。
“正因如此,才需要速戰速決,你等還不整隊攻擊,卻怯戰不前,這是在耽誤戰機,莫要多言,命人將前路清理開來,整隊繼續展開攻擊,違者以軍令論處。”
沒藏明和野利先宗對望一眼,心下冰涼,看來身經百戰的哥兒兩今日要斷送在這個紙上談兵卻又倔強的像頭蠢驢的太子殿下手中了;事到如今已無他法,唯有遵命拼死進攻,以求一線生機,至於抗命之舉,那是絕不能做的,否則即便是能回到大營,也會被全族盡誅,還不如在此血戰,哪怕是戰死,起碼還能落個死戰無畏之名。
“整隊!全體裝備弓箭,準備衝鋒。”沒藏明罕見的發出了裝備弓箭的命令,夏軍騎兵從來都是一柄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