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攤手道:“誰胡亂說話了?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當時富大人也在場,皇上您可不能說話不認啊。”
趙禎饒有趣味的問道:“你倒說說看,何時何地朕說過這樣的話?”
蘇錦拱手道:“啟奏皇上,您明明跟臣說的明白,跟遼人談判要堅守有理有利有節之原則,臣正是按照這三有原則來辦的差的。”
趙禎失笑道:“朕是說過,但朕並未叫你跟遼使鬥勇狂賭啊。”
蘇錦道:“遼使氣焰囂張,口出挑釁之言,放言我大宋士兵非其帳下武士的對手,約微臣手下與之比鬥,並稱臣若是不敢接招,便需在街市上大呼‘大遼武士天下無敵’之言,您說臣能不接招麼?”
趙禎道:“遼人無理,自然不能示弱。”
蘇錦道:“是啊,皇上您都知道是遼人無理,也就是說臣是有理的,這第一條豈不是占上了麼?顯而易見,臣託聖上鴻福,一舉擊敗遼使,既贏得遼人的對我大宋士兵的敬重,又實實在在的贏了他一大筆真金白銀,這還不叫有利?”
呂夷簡冷哼道:“你利用談判之際為自己贏了銀子,對你而言當然是有利,對大宋而言,平白惹怒遼使,使後面的談判步履維艱,又有何利只有?”
蘇錦奇道:“這批銀子,在下早就跟皇上說了,將如數捐出充入國庫,我有何得利之處?再說了,呂相說在下平白惹怒了遼使,難道說在下要為了討遼使歡心而輸個幾萬兩銀子給他們,再按照遼使的要求在汴梁街市上大呼三聲‘大遼勇士天下無敵’不成?”
呂夷簡哼了一聲不說話了,他不過是就著杜衍的話頭幫幫忙而已,要讓他跟蘇錦你一句我一句的辯駁,呂夷簡是絕對不屑為之的。
“再說了,遼使並非想象中的惱怒不休,蕭特末雖然蠻橫無禮,但倒也是個人物,願賭服輸,乾脆的很;況且在下按照皇上所言‘有節’的指示告知遼使蕭特末,臨行之際回將銀兩歸還於他,讓他高高興興回國。”
杜衍淡淡道:“一會說銀子上繳國庫,一會說歸還遼使,你的話還有可信之處麼?”
蘇錦正色道:“本就是如此,若談判順利,達成雙方都很滿意的結果,銀子便還給遼使,若是事不和諧,遼人堅持那四條辱我大宋的條款不鬆口,談判破裂了,這幾萬兩銀子便充作軍餉,為即將到來的大戰起些作用,這難道有什麼矛盾的麼?”
趙禎見兩人鬥上嘴了,擺手道:“今日是要你們分析西賊從中作梗之事,可不是要你們來爭吵不休的;兩國使者相談,本就是處處爭鬥,互爭上游;遼人挑釁,蘇錦又豈能不接招,那樣豈非讓遼使看輕了我大宋麼?這件事蘇錦沒有錯,杜樞密不必多言了,且說眼下之事該如何應對。”
杜衍見趙禎表態了,不敢多言,嚥下心中悶氣,儘量平息心情道:“皇上,西賊作梗之事,臣以為無需大驚小怪,兩位特使所提供的這份供詞說,党項死士七人,如今抓獲四人,那剩餘的三人依舊在逃,臣以為這三人既服毒藥,必會現身,只需再將這三人拿獲,便可挫敗此次陰謀。”
趙禎點頭道:“說的在理,他們回去也沒活路,只能再來拼一拼,呂愛卿說的對,遼使的安全需要多派人手,人員也要富愛卿和蘇愛卿自己挑選,親自過目,西賊善於偽裝,可莫讓他們鑽了空子。”
眾人拱手稱諾,趙禎看蘇錦心不在焉的樣子,心中一動,問道:“蘇愛卿似乎有話要說。”
蘇錦想了想道:“臣總是覺得此事有些蹊蹺,總感覺怪怪的。”
趙禎微笑道:“許是差事重大,你二人終是心中惴惴,你們放心,好生的去辦差,只要盡心竭力便是辦砸了,朕也不至於便怪罪於你們。”
蘇錦搖頭道:“倒不是皇上所說的這些,微臣辦糧務之事也不算小,但也從未害怕過;只是臣只是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怪感覺。”
趙禎笑道:“怪在何處?”
蘇錦撓頭皺眉,一時說不出口,就聽一直沒做聲的晏殊忽然道:“蘇大人可是覺得這幾個人抓的也太容易了,而且似乎也太兒戲了些。”
蘇錦一拍巴掌道:“對啊,就是這個感覺,晏三司一語道破天機,我一直都有這個感覺,富大人你有沒有這個感覺呢?”
富弼皺眉想了想道:“確實如此,就在昨夜,我們拿到口供之後,還在嘲笑西賊愚蠢,竟然想出這麼個膿包之計,派出這幾個膿包之人,想想那西賊元昊雖然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但也不至於蠢到派這幾個窩囊廢來幹這麼重要的事吧,這不是找死麼?”
趙禎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