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道:“自然是要他們幫忙,這兩人跟我多日,人還不算壞,開始的時候受龍真教唆,後來說開了之後辦事倒也得力。”
富弼點點頭道:“人倒是無所謂,我擔心的是你的那個計劃,是不是太露骨了些。”
蘇錦哈哈笑道:“不露骨怎麼能震懾住遼人呢?想贏得別人的尊重不是靠乞求和憐憫,而是你要有足夠的分量才成,不給他們一些震撼,他們還當咱們是軟柿子;富兄放一百二十四個心,此事我晚上進宮的時候會跟皇上稟明的。”
富弼無奈,也只得答應,好在自己對蘇錦的信心很足,蘇錦行事雖有些出人意表,但卻不是個莽撞失算之人;況且晏殊明確告知自己,談判之事蘇錦為主自己輔助,自己也省的多操心。
……
汴梁城的和豐樓地點相對偏僻,說是偏僻,乃是相較於以御道為中心的極度繁華地帶而言的;晏碧雲自有心思,與其在人煙稠密租金貴的離譜的繁華地帶扎堆,還不如在稍遠一些的地方開個有特色的更好。
汴梁城的和豐樓的特色便是兩個字:溫情!
東華門外的馬行街緊挨著貢院,和豐樓便在馬行街南口,跟貢院隔街相對;每逢京東路秋闈或者是全國舉子的春闈大考,這裡自然是熱鬧非凡車水馬龍,各地舉子云集此處。
很多舉子對於汴梁城的第一印象便是從這貢院開始,貢院之中號棚林立,且故意佈置的陰森威嚴,以顯示科考的嚴肅和制度的威嚴,對舉子們而言感覺到壓抑是很自然的;在此情形之下舉子們自然對街對面雅靜的和豐樓懷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好感。
加之和豐樓在每年的科舉期間格外的貼心,對貧寒舉子每日免費供應一餐中等伙食,還允許囊中羞澀的舉子們並桌點菜,無疑解決了很多人的尷尬。更何況和豐樓的女東家芳名遠播,很多懷揣汴梁夢之人自然格外的有期待。
久而久之,和豐樓有了大量的回頭客,科考結束之後,高中之人一定會在和豐樓擺下謝師宴,並且為官之後成為和豐樓的常客,因為這裡曾是他們夢開始的地方。
而即便是沒有中舉之人,也對和豐樓念念不忘,無論是經商來汴梁或者是再來汴梁遊玩,和豐樓也是首選。
今年朝廷已經下了詔書,將去年權停的秋闈解試於三月間補辦,緊接著相隔半月便是接踵而至的春闈,京西路參加解試的學子們已經有一部分提前來到貢院左近尋了館舍住下,便於適應氣候和環境,並及時得知禮部貢院釋出的告示。
蘇錦等人到了和豐樓的時候,雖然早已過了午飯時間,樓中卻依舊有不少客人。
蘇錦是第一次來京城的和豐樓,聽晏碧雲說過,晏家開設的第一家和豐樓便是這一家,也即是說這是和豐樓最老的一家,開了已經近五年時間。
一進和豐樓中,蘇錦一下子便被桌上的小小的木牌給吸引住了,紅宇宇的小木牌立在桌角,上面有燙金的字跡,湊近一看上面寫著:金榜題名、魚躍龍門、蟾宮折桂、連中三元之類的祝願科舉高中的討彩之詞。
上首的櫃檯邊上還立著數塊一人高的漆牌,上面一二三四羅列著歷年來在此處用餐然後高中的舉子名諱官職,以及這些舉子們留下的墨寶,勉勵後進之語。
蘇錦看的目瞪口呆,晏碧雲的小心思可真是細如髮絲,誰不願在這個福地吃頓飯來討個口彩呢?難怪地點不算好,生意卻興隆的很。
蘇錦本想問問櫃上的老掌櫃和豐樓的女東可在此處,但一想,此舉過於唐突,也就作罷了。兩人正欲詢問趙方兩人訂的酒席在何處,卻見樓梯上方趙德海探出頭來招手道:“兩位大人,快些上來,二樓雅座已經準備好了。”
一聲‘大人’贏得樓下大堂中的學子們個個側目,指指點點。
“年兄你瞧,那兩位必是高中科舉的學子回來捧場的,瞧那個小官兒,不過十七八歲年紀,可羨慕死人了。”
“兄弟啊,不是我說你,羨慕他人富貴作甚?你我二人今年不也要魚躍龍門麼?他們不過早走一步罷了,年紀輕又怎樣?神童而泯然眾人者多了去了。”
“對對,年兄說的是,瞧您坐的那個位置,那號牌正是連中三元的號牌,預示著今年的狀元非莫屬了。”
“哈哈哈,借你吉言,咱們彼此彼此,我中狀元,你中探花,你我兄弟二人披紅掛綵打馬遊街,該是何等的風光。”
“嘿嘿,最好是哪家富貴小姐待字閨中,咱們兄弟再做個東床快婿,那可就圓滿啦。”
“看不出兄弟你想的還真遠,別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