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其實並不明智。”
蘇錦哈哈大笑道:“皇上似乎很是激憤,敢問我蘇錦做錯了什麼事了麼?”
趙禎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說撂挑子便撂挑子,朝廷上下交接不靈,如今亂做一團,都是你暗中慫恿所致,還問做錯了什麼事?”
趙禎滿腔的怒火似乎都要噴薄而出,既然此處無人,說話也無需留情面,用手點著蘇錦的鼻子道:“你可別忘了,天下是朕的天下,朕只消一句話,便可毀了你擁有的一切,你明白麼?”
蘇錦哈哈大笑不已,趙禎喝道:“有何可笑?朕說的不對麼?”
蘇錦笑聲停歇,冷眼看著趙禎道:“皇上,將你的手指拿開,別用它指著我的鼻子,我最討厭別人用手指點著我的鼻子;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不就是想說我蘇錦的生死操控於你的手上麼?你一句話我蘇錦便可以掉腦袋;你是皇上,我是臣子,好像有句話叫做君叫臣死,臣不能不死,你一定以為這句話萬分的正確吧,但在我看來,這都是放屁。”
趙禎喝道:“你……簡直太放肆了,看來你是要造反了。”
蘇錦哈哈又笑道:“造反?我還不至於幹那樣的事,我只問你,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如此大言不慚的指責?難道我應該十幾年來拿自己的私產為大宋西北四路買單?難道我蘇錦就該每日操勞不輟為你賣命卻還要忍受你的懷疑?這些事在你看來也許都是天經地義,但在我看來,我願意做那不是因為你,而是為了大宋的百姓,誰都可以指責我,唯有你沒有資格。”
“朕為何沒有資格?朕是天下之主,天下的一切都是朕的。”趙禎咆哮道。
蘇錦微笑道:“這恐怕是你最冠冕的理由了,這樣吧,你也別發火,既然今日我們要攤開了說事,我便來跟你說個故事吧。”
趙禎怒道:“朕可沒時間聽你廢話,朕千里迢迢而來,只是要問你一句話,你還能不能為朕所用?若能,朕原諒你的出格言行,你替朕好好辦事,朕還是不會虧待你;若不能,後果你自己清楚,朕也無需多言。”
蘇錦嘆息一聲道:“皇上千裡迢迢而來,原來就是來威脅我的,我很失望;但我本來就沒對皇上的到來有什麼預期,我已經決意歸隱,從此後不管朝廷之事,這樣的回答你可滿意?”
趙禎咬牙道:“那朕便無話可說了,你會後悔的。”
蘇錦搖搖頭彎腰撿起地上的釣竿,緩步走向沙灘,口中吟道:“從明天起做個幸福的人,餵馬劈柴,周遊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趙禎不知道蘇錦口中這首詞是什麼詞牌格調,但從中可以聽出蘇錦企圖擺脫塵世的羈絆與牽累的決絕,趙禎忽然有些明白,自己為什麼不能威脅住左右住面前這個人了,因為這個人跟自己身邊的大臣內侍嬪妃宮女乃至天下的芸芸眾生都有一種隔閡感,他是他們當中的一員,但他又彷彿不該是他們中的一員。
第九九零章 攤牌(下)
趙禎和蘇錦一站一坐,一個呆立四顧,一個悠然垂釣;海風緩緩吹過,陽光將碧藍的大海染上一層金閃閃的鱗片,螃蟹貝殼在沙洲的淺灘上緩緩蠕動,濤聲舒緩,一切都平靜安詳,這和兩人心中掀起風暴形成鮮明的的對比。
“你我君臣本可為一代佳話,卻為何成了今天這樣,你捫心自問,朕可曾虧待過你,當初你還是一名學子,朕不拘一格委你以重任,憑此你得以踏入仕途,朕對你也寬容有加,你犯下的大錯不少,朕都一一原諒了你,短短十餘年間,你便位極人臣,朕對你還不夠好麼?”趙禎輕聲嘆道。
蘇錦頭也不回的道:“從個人角度上而言,皇上待我還算不錯,但是你的出發點不是因為我是蘇錦,而是因為我能夠給你帶來回報,說白了,你需要的是我的才能,而非欣賞我這個人;我所得到的都是我用巨大的回報換取的,這一切甚至都不成比例;你忘了麼?糧務之事後,你授予我的只是史館舍人這個羞辱性的職位,科舉之後,你因為有言在先才不得不將我外放知府,外放的卻是渭州這個戰亂之地;西北四路十幾年的財政供給,朝廷一毛不拔,全由我一人承擔,換來的是西北四路路使的職位;對夏、對遼作戰,那一次我不是身先士卒數次九死一生,我又何嘗抱怨過一次?又何嘗因此便居功自傲過?”
趙禎道:“正因如此,你蘇錦才成為我朝砥柱中梁,朕也對你依賴有加,群臣對你敬重,這些難道還不夠麼?你難道要朕將江山給你,才會對得住你的這些功勞?”
蘇錦笑道:“皇上日夜擔心的恐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