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堯佐被趙禎大罵一頓,覺得臉面無光;一個月後,蘇錦依舊未回京城,送來摺子說,病情並未好轉,依舊要將養一個月。
趙禎派人去探病,結果發現蘇錦呆在在明州海邊的一棟豪宅裡,天天和一干好友遊山玩水出海觀景,過的不知多麼自在逍遙,趙禎氣的鼻子都快歪了,傳了口諭言辭激烈的訓斥蘇錦,要求他急速返回京城。
蘇錦不為所動,乾脆上摺子告病辭官,朝廷上下震動,大小官員絡繹不絕的往明州去求見蘇錦,請他收回成命,因為在蘇錦不在的這兩個月裡,發改司主使李重也告病了,原本井井有條的各項政務,一下子沒人接手了,蘇錦和李重搞得那些東西別人又統統不懂,趙禎發了狠心讓張堯佐暫時代管,張堯佐哪裡會搞這些,當月國庫債券有三千萬貫到期,購買投資的商賈們跑到發改司衙門討要,張堯佐頓時傻了眼,他壓根就不知道這錢從哪裡出,也不知道蘇錦用來辦大事的錢是如何融資,如何運作。
商賈們本來就是衝著蘇錦去投資的,這一下都炸了鍋,鬧鬧哄哄的吵得沸反盈天,張堯佐無奈,只得向趙禎坦誠無能為力。
趙禎不肯低頭,他雖然沒有同意蘇錦的辭官之請,但卻不斷的調派人手處理蘇錦離去引發的恐慌,不惜動用國庫存銀,將商賈的國債墊付償還。
第九八八章 反制
接踵而至的訊息讓趙禎更為措手不及,西北四路派人來討要下半年的俸祿,說蘇大人已經不再支付四路兵馬的俸祿和糧餉,因為蘇大人說他已經辭官了;緊接著西北的馬場也來要錢,說蘇大人不再提供為朝廷擔負飼馬的精料既相關費用;再接著兵器司上摺子說蘇記礦山停工休息,鐵器石炭暫停銷售,下半年的盔甲兵器無從著手;再接著發行大宋全境的明珠報停刊了,最後一期上隱晦的透露出蘇大人一心為國操勞成疾,卻為人所猜忌的意思來,一時間全國震動,輿論如沸。
人心開始浮動,有訊息開始謠傳,蘇大人辭官後,原來主持的政策都將會被廢除,這樣一來,更加引發的百姓的恐慌,人們如驚弓之鳥,到處打聽內幕訊息,因為發改司的政策一旦廢除,很多人將一夜回到貧困的從前,鼓勵經商讓很多人脫離了土地,鼓勵開墾讓很多人有了自留地,國道和水利建設潤資了近三億貫的國家債卷,這些蘇錦在朝中自然是處理的水潤幼滑,蘇錦一下臺,可找誰去?
趙禎怒不可遏,朝廷上下鬧哄哄的全無章法;晏殊老邁,也沒有精力和辦法去處理,張堯佐等人根本沒本事和威望去處理,這幾年財政大事和基本的利民建設政策都是由蘇錦和李重兩人透過發改司釋出,其餘人也根本不懂如何運營,這兩人一告病,政事一下子便成了吊毛炒韭菜——亂七**糟。
趙禎如何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蘇錦在對他示威,朝廷上下的言論也漸漸對自己不利,很多官員不知從何種途徑得知張堯佐和韓絳讒言蘇錦之事,均為蘇錦打抱不平;蘇錦的功勞對這些官員而言只能仰望,難以企及,沒想到皇上竟然會對蘇錦懷疑,兔死狐悲,眾人不免為蘇錦感到委屈,雖然沒人敢公然談論,但辦事上卻大多消極怠工,無精打采之極。
趙禎派晏殊去勸了蘇錦幾次,蘇錦不是請他嘗海鮮,便是請他去海邊垂釣,關於政務隻字不提,晏殊知道蘇錦的脾氣,睚眥必報倔強到底,皇上的面子都不給,自己的老臉更是不值一提。
晏殊自覺愧疚,加之年事已高,新年一過,隨即告病致仕;這一下雪上加霜,朝廷連倒兩座大山,朝中更是無重臣主事;趙禎欲啟用夏竦,但夏竦居然拒絕了,想來也是因為蘇錦之故。
張堯佐讓張貴妃在皇上耳邊吹風,要謀求宰相之位,趙禎正在氣頭上,他可不笨,他知道可以讓張堯佐攪攪局,但這樣重大的位置決不能讓無能之輩擔當,張貴妃剛說了幾句,便被趙禎踹下了龍床,哭的昏天黑地。
形勢越來越混亂,趙禎心中雖痛恨,但他不得不低頭,蘇錦稍微一發力,他便知道整個大宋的命脈便掌握在蘇錦手中,無論是軍事物資還是財政資源,蘇錦足以讓他手中的社稷倒退十年,想想十年前百姓饑荒,流民遍地,盜蹠橫行,外敵入侵滋擾的情形,趙禎不禁不寒而慄。
無論趙禎心裡多麼的不願意,他也要向蘇錦低下頭顱,他只能先穩住蘇錦,然後找機會,而且是最適當的機會,才能將蘇錦這座塊壘從心中移除,如果說在蘇錦告病的這兩個月之前,他對蘇錦還只是忌憚和嫉妒的話,如今的趙禎對蘇錦的感覺便是恐懼,必須要除之而後快了。
皇佑五年二月初三,早朝上趙禎第一次正面面對目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