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雷霆萬鈞之勢,這裡不得不提及一事,接任外代宰相的章得象不認風頭,居然想行使宰相職權,否決了數條變法之策,頓時招致四諫官的彈劾,可憐他才過了四個月的宰相癮頭,便被迫下臺。
宰相之職空缺,最佳的人選卻又遲遲不能出爐,讓人驚訝的是,樞密使杜衍居然大力推薦晏殊接任,教人大跌眼鏡;而原本便屬意晏殊為相的趙禎居然猶豫了良久,最終應其所請;更教人奇怪的是,對宰相之位勢在必得的晏殊卻拒絕擔任宰相之職。
一連串的意外讓京城官場變得一團糟,誰也猜不透其中的貓膩,而當事之人卻個個心知肚明,范仲淹在和韓琦等人私下議論此事的時候一語道破天機:“杜衍推薦晏殊,乃是明知晏殊對變法之議不甚贊同而拉其共同對抗我等而已,至於晏三司不願接任,也是因非常時期不肯立於風口浪尖與我等唱對臺戲;至於皇上的心思,我等也不必猜測,聖意如何不是我等所能揣度的。”
要是蘇錦聽到這段話肯定會介面告訴他們,聖意自然是難測,但在這件事上倒是很明顯,皇上明顯是不想讓晏殊成為眾矢之的,保持晏殊在暗處,將來若有變故,晏殊可出來力挽狂瀾;而這一切都暴露了皇上變法之心不堅,用人變法卻又留有後手,說難聽一點這叫兩面派,說的好聽一點,這便是權謀之道,御下之道。
但最終晏殊還是於十月裡被任命為宰相,但趙禎附加了一個條件,關於變法之事,宰相無需插手,全權委託副宰相兼樞密副使范仲淹負責,這樣一來便徹底斷絕了兩派直接交鋒的可能性,不可謂不高明。
當蘇錦緊鑼密鼓的賺錢的時候,變法也如火如荼的展開,從京師到地方,冬雷滾滾響徹大宋各地,在某些人看來,慶曆三年的冬天很冷,冷的徹骨嚴寒。
然而,改革是易行之事,天下便沒有難事了,俗話說的好,積習難改,一個人改變自身的習慣尚且困難,更何況是一個國家近百年來的積弊。
大宋州府縣三級官員數月間被罷免了近百,而這些人除了少數自認倒黴之外,大多數都有靠山和背景,但凡能坐上州府一級正職之人,多多少少在朝中均有些背景,打狗還需看主人,一群狗兒被打,主人們豈能坐視;更何況不知好歹的變法派們竟然毫不避諱,一個個變成了老憤青,仗著趙禎撐腰,一律一視同仁。
這種毫無策略的做法很快便招致了反彈,十一月初冬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落下的時候,蘇錦正帶著晏碧雲等人回京兜售他的寶山石炭香餅和煤餅的時候,京城中正悄悄的醞釀著一場運動。
雪後的天氣特別的寒冷,十一月初六,皇宮早朝過後,在宮城宜德門外的大廣場上,不知從何處冒出來成千上百衣著單薄的老老少少,這些人集體跪在宜德門前,將宜德門堵得嚴嚴實實,將下朝的大小官員盡數堵在門內無法出宮。
跪著的眾人大多都是熟面孔,特別是對於范仲淹韓琦富弼等人而言,這些人最熟悉不過了,不但面孔熟悉,有些人甚至都知道名字;他們正是各地被罷免的州府縣的官員們,不知為何,竟然集體聚集於宮門外跪在冰天雪地裡。
第八四二章 反擊(二)
一眼看到百官們下朝而來,跪在地上的眾人頓時呼天搶地的哭叫起來:“皇上啊,我等冤枉啊,求皇上為我等做主啊。”
“皇上,我等忠心耿耿為大宋效力,有人打著您的幌子冤枉我等,逼得我等沒有活路了,求我聖明之君明察秋毫,再不能任由這些人胡鬧了,否則我大宋將永無寧日了。”
“皇上,我柳家一門忠烈,先祖時期便跟著太祖爺鞍前馬後,如今落得如此下場,皇上您難道便不管麼?”
“……”
眾人七嘴八舌高聲叫嚷,有的捶胸頓足淚流滿面,有的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范仲淹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明白,這些人都是約好了來皇宮前鬧事的,其目的不言自明。
“皇宮重地,爾等卻來喧譁吵鬧,沒有王法了麼?侍衛何在?為何允許這些人在此胡鬧?還不統統逐出去。”韓琦鐵青著臉喝道。
宜德門守門的侍衛軍見樞密副使發話,不敢怠慢,紛紛上前高聲喝道:“韓樞密有令,爾等不得在此喧譁,速速退散,否則我等便不客氣了。”
人群哪裡肯散,依舊叫鬧不休,侍衛們無奈,只得上前拉住跪在離城門最近的幾人往一邊拖。
那幾人大聲的掙扎喊叫,士兵們不管不顧,拖著他們在地上滑行,身上霎時被地上尚未消融的雪泥弄得狼狽不堪。
“住手!”一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