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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部分

遠處飄來一個聲音。這聲音他很熟悉,在另一個地點,另一個時間對他說過。它呻在黑sè的牆之間回這讓他想起了童年時的關進屋子裡的那隻鳥。那鳥飛進他的屋子,不知道怎麼飛出去。它慌了,四處吱吱喳喳絕望地叫著,使勁撞牆,一直撞到死,這個聲音和那隻鳥的吱喳聲一樣,有一種註定要完蛋的調子——它和他永遠逃不出這個地方。

“天!天哪!”遠處的聲音尖叫道,這是一種mí茫,大難臨頭的聲音,“天啊……”接著是一片沉默,迴音消失了。

他不知道有多久,在這個地方,時間似乎失去了意義——他開始mō索著向前走,喊叫著(也許僅僅在他大腦中),可能希望和說話的那人一起走出去,也許只是想找些安慰和聽到回答。

但是那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直到變成迴音的迴音,然後完全消失了。他現在只剩下一個人了,在這yīn暗的走廊中走著。他漸漸明白,這不是幻覺、海市蜃樓或一場夢——至少不是,通常的那種夢,他似乎走到了中間地帶,處在yīn陽世界之間。但他是在走向哪一個世界呢?

那些令人不安的東西又回來了。它們象幽靈一樣落到他前後左右,直到裡三層外三層地把他圍起來,他幾乎可以看到它們。全是煉獄的低語聲。一個輪子在黑暗中轉啊轉,是個命運輪,紅和黑,生命和死亡,轉得慢了下來,他賭什麼?他記不住也不可能記住,因為賭注就是他的生存,進來還是出去?必須做出選擇。

起初他以為這是想象、是夢中之夢,但過了不知多久,他意識到這不可能是一種幻覺。他象個即將出生的嬰兒,而且他聽到了別的聲音,不是那種迴音,而是低沉的聲音,就象無名的諸神用不靈便的舌頭髮出的一樣。慢慢地,這些聲音越來越清晰,直到他幾乎能分辨出他們在說什麼。

他開始時不時地睜開眼(或者認為他在這麼做),他真的能看到說話的人了:明亮的。幽靈般的身影起初沒有臉,有時在身邊移動,有時俯身看他。他沒有想到跟他們說話,至少開始沒有。他以為這是死後的世界,這些明亮的身影是天使的身影。

又黑又長的走廊出現了一絲亮光,他加快腳步走了出去,象是個山頭上是密不透亮的枝葉,腳下是軟綿綿的枯葉爛草,一步一跌,兩步一摔,樹林又濃又密,垂下的枯死的葛藤象一排絞索,林間野獸在淒厲地吼叫,前面就象是通向無底的深淵。他的肋骨似乎摔斷了,但他卻不再有疼的感覺,意識裡只是跑,快跑。驀然,他一腳踏空,身子急速向無底深dòng裡墜落下去……

啊,黃曆發出了驚呼,睜開了眼睛。不管是以前的林明,還是現在的黃曆,他們的夢已經結束。不管以前如何,夢真的結束了。

'。。'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夜訴

第一百九十七章夜訴

夜深了,月光將院中的樹影照在窗紙上,毫無聲息地微微搖動,夜間的清涼中還藏有一種柔和的溫暖。

黃曆躺在炕上,大睜著兩眼,望著房梁,難以入睡。穿越了,這已經是確定無疑的事情,而且是在最為艱苦殘酷的抗日時期。如果自己沒有失憶,會投身於這場爭國家獨立,爭民族生存的血火之戰中嗎?他不敢確定,雖然他是香港大學歷史系畢業,瞭解抗日戰爭的這段歷史,但並不象大陸的人們接觸到的日本鬼子的侵華罪證那麼多,那麼直接。如果不是懵懂之中地有了親身切會,完全憑著一種本能的感情參與到這場殘酷的戰爭之中,他可能會找個戰火bō及不到的地方,稟持著自己逍遙快活的理想,拋開了那早已厭倦的特工生涯,以及那種虛假的又充滿危險的生活,過著真正的林明的生活。但現在,他是黃曆,他已經卷入並參加了進去。

現在chōu身而走還來得及,黃曆慢慢伸出手,廟頂倒塌,並沒有使他的身體受到太大的傷害,唯獨腦袋被樑柱砸倒,昏mí了三天而已。絕對穩定的一雙手,象是完全沒有生命的石刻,一動不動,甚至給人以這雙手的裡面,沒有血液在流動的感覺。他對自己穩定的手感到很滿意,慢慢屈伸著手指,腦海裡反覆思考著自己以後該何去何從。

老天將他拋在那個悲慘的年代,拋在中華民族存亡的岔道口上。睜開眼睛,他就會看到一個民族最深的傷口:yīn沉的天空下,誰的家園被孽火焚燒?誰的nv兒被獸兵追逐?誰的兄弟被無情的殺戮?誰的父老鄉親在yín威下被迫屈下雙膝?

當這些在歷史上都切實的發生過的、記載在書中的事情,現在又活生生的在他眼前重映時,來自最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