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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一抹臉上的鮮血,大聲附和道:“烏爾登大人說得對!自天命汗起兵那天起,我滿洲勇士便不懼怕任何人!兒郎們,殺光明狗!”

廝殺聲依然在持續著,漫山遍野都是揮舞的刀光,昔日裡平靜柔和的江南山谷在這一個彷佛淪為了修羅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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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之下,喊殺聲已消散無幾,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烏爾登死了。儘管身邊的護兵在拼命護衛著他,但明軍將他身邊的護兵清剿乾淨之後,他不得抓起親自抓起戰刀與明軍搏鬥,可甲喇章京的服飾卻為他招來了二三十個對手。在砍到五六個明軍士兵之後,他終於被一支長槍從背後捅了透心涼,緊接著,一柄鋒利的鋼刀帶著涼爽的夜風劃過。烏爾登的人頭滾出一丈遠之後,雙目仍然瞪得溜圓。

格爾楞也死了。他那囂張的態度把無數猛人吸引到了他身邊,石有亮、崔守成、龐嶽……當他倒地之後,殺紅眼了的明軍士兵們上前用亂刀將他分成了幾塊。

整個戰場之上,只有山坡下的一小塊地方還沒有正式結束戰鬥。十幾個渾身是血的漢軍旗士兵將一個同樣傷橫累累的漢子會在中間,而他們的周圍已被密密麻麻的明軍士兵圍得水洩不通。這個被護在中間的漢子正是當初那個想提醒烏爾登的漢軍正白旗牛錄章京,身邊的這些士兵幾次想護著他突圍,可都以失敗告終。…;

“快些放下兵器投降,不然將你們斬盡殺絕!”領頭的明軍飛虎營把總已經是第二次說出這句話了,但這些假建奴似乎並不為之所動,只是默默地和明軍對峙著。

山坡之上,龐嶽看到了這一幕,皺了一會兒眉頭,轉過身對馬元成吩咐了幾句。

“你們這些狗漢奸!面對建奴怎麼沒見你們如此有種?”飛虎營把總惱羞成怒起來,眼睛裡露出了一絲兇光,“好,即使如此,就休怪我沒給你們機會!”

漢軍旗士兵們不說話,只是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正當飛虎營把總準備下令進攻的時候,卻聽到山坡山傳來一陣洪亮而整齊的合誦聲:

“望遼東,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蕪。

看故鄉,盡胡虜,天道殘缺匹夫補。

好男兒,別父母,只為蒼生不做主。

……”

聽到這聲音,明軍官兵們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山坡上的弟兄此時喊這個幹什麼。飛虎營把總更是搖了搖頭,難道喊這個就能把這群漢奸喊投降?未免有點痴心妄想。不過,當把總將目光從山坡上收回的時候,他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那個一直惡狠狠地盯著明軍官兵的漢軍旗牛錄章京,在聽到山坡上傳來的合誦聲之後,眼中的兇光開始消退,眼神逐漸變得發散,嘴角的肌肉抽搐著,連握著腰刀的手也開輕輕地顫抖起來。

“……

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方罷手。

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為韃虜做馬牛?

……

壯士飲盡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頭。

金鼓齊鳴萬種吼,不破黃龍誓不休!”

一遍又一遍,洪亮的合誦聲在夜空中久久迴盪。

“老崔,這是什麼歌啊?”石有亮一臉疑惑地朝旁邊的崔守成問道。

崔守成閉著眼深呼吸了一下,緩緩說道:“這本是三百年前,反抗蒙元暴政的義軍所唱的戰歌。後來,好像又被東江總兵毛文龍略作修改,用在了東江軍中。”

“東江軍……”石有亮若有所思起來。

“嘡啷!”山坡下,漢軍旗牛錄章京手中的刀掉到了地上,臉上竟淌著兩行淚。

“我們投降!”牛錄章京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他身邊的漢軍旗士兵們聽得此言,也紛紛將手中的刀擲於地下。明軍把總一揮手,明軍士兵們一擁上前將這最後一股敵人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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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無數明軍士兵在打掃著戰場。東方的地平線上,啟明星已經若隱若現。

山頂的一顆大樹下,剛才的那個漢軍牛錄章京雙手反綁,盤腿坐在地上。他的對面,龐嶽和王東日也是盤腿而坐,兩人的親兵隊長各帶著一隊親兵站在遠處守衛著。

“你不是有話要說嗎?說吧。”龐嶽摘下頭盔放在膝蓋上,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位將軍,我想問問你,你是如何知道我過去經歷的?”漢章京面無表情地問。

龐嶽搖搖頭:“我也只是看到你的歲數和你的漢軍身份,才隨便那麼一猜的。怎麼樣,我猜的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