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側翼掩護,全軍始終與清軍保持著二百多步的距離,既不加速也不落後半分。
這時,吳之蕃看到贛州鎮步卒那整齊有力的步伐,再看看自己麾下的軍隊那略顯雜亂的動作,在汗顏的同時不由得又對龐嶽高看了幾分。
走了幾里地之後,清軍依然沒有感到半點放鬆,身後的萬餘明軍如同一塊牛皮糖一樣,始終無法甩掉,這讓他們的心情越來越慌亂。
這種情況讓金聲恒大為惱火,便派出了部分騎兵回頭去騷擾、阻撓明軍。可是,早就全無戰意的清軍騎兵根本不敢靠的太近,只是遠遠地放過一陣箭之後便再也不敢上前。由於距離較遠,再加之明軍及時豎起了盾牌,這一陣箭根本沒有對明軍造成多大傷害,反倒是前來襲擾的清軍騎兵被燧發槍打死不少。
粉碎了數輪襲擾之後,明軍依然不急不慢地跟在清軍之後。見之前的行動未能給明軍造成影星,金聲恆也不再派兵去做那無用功,只是下令加快行軍速度,以求早點擺脫身後那一群如同鬼魅般的明軍。
清軍加速之後,龐嶽也下令全軍適當地加快了速度,不過還是保持著原來的距離,並未追得太急。雖然此時清軍早已成了驚弓之鳥,但畢竟還有三萬之眾,要是金聲恆被逼急之後孤注一擲率全軍反擊,還是夠明軍喝一壺的。…;
龐嶽也不著急,只是冷冷地看著前方,等待著最佳機會。
隨著時間的推移,清軍官兵心頭的恐慌也愈演愈烈,特別是最後押著物資的那些輔兵,有很多人的雙腿都在不停的打顫,唯恐明軍會突然衝上來一陣砍殺。
終於,機會來了!
前方,清軍已經開始進入一處山谷。由於可供通行的區域逐漸變窄,清軍的速度也隨之慢了下來。儘管清兵們很想快點離開這裡,但無奈空間有限,越焦急越走得慢。於是,在恐慌和焦急的雙重作用下,清兵們壓抑已久的情緒爆發了出來,很多人不顧軍紀一邊向前推搡著一邊衝著前隊的同伴破口大罵,甚至連很多軍官都加入了其中。
看到這種情景,龐嶽的嘴角抖出了一絲笑,下令贛州鎮步卒開始列陣。
吳之蕃和張國祚部的明軍官兵再一次開了眼界,只見訓練有素的贛州鎮士卒在軍官的喝令聲中有條不紊地跑向預定位置,迅速排成了戰時的方陣,最前方的依然是一排刀盾兵和幾排火器兵。
看到明軍這邊的動靜,二百多步之外的清軍越發的慌亂起來,不斷有載著物資的大車翻到,引來無盡的咒罵和驚呼。
龐嶽冷笑一聲,發出了進攻的命令。
伴隨著隆隆的步伐聲,贛州鎮的步兵方陣以盾牆為掩護,緩緩向前移動推進。位於兩翼的騎兵也已經做好了隨時衝刺的準備。
此時,清軍的後隊已經完全陷入混亂,人吼馬嘶,步履雜亂,幾乎與烏合之眾無異。負責殿後掩護的清軍騎兵也是一陣慌亂,雖然已經得到了金聲恆的反擊命令,卻半天都整不好隊。
漸漸地,贛州鎮火器兵們手中的燧發槍和鳥銃已經能夠得著前方驚慌失措的清兵。隨著軍官的一聲令下,前進的方陣迅速停止,一支支黑洞洞的槍管對準了清軍後隊。
“預備!——放!”
“砰!砰!……。”
炒豆般的作響之後,已經混亂不堪的清軍後隊頓時有如雪上加霜,肆意綻放的血花和著接連不斷的慘叫,演奏了一首獨特的歡送曲。
……
漫天的星辰之下,喊殺聲漸漸地消退。
“大人,我們勝了!”盧啟武來到龐嶽身邊,興奮地說道,“清虜在驚慌失措之下又被我軍斬殺千餘人,另有數百人被我軍俘虜。此外,我軍繳獲了不下於五百匹戰馬,其餘軍械更是不計其數!”
盧啟武的話音剛落,吳之蕃、張國祚也是一臉喜色地走了過來。
“哈哈哈,龐總兵!與韃子交戰,我還從沒打得如此痛快!真他孃的解氣啊!”張國祚大笑道。
吳之蕃也是樂得合不攏嘴:“仰仗龐總兵的英明指揮,金聲恆狗賊已經倉皇北逃,吉安城無憂矣!”
龐嶽笑著與他們一番客套,心中卻沒有放鬆半分。眼下,金聲恆、柯永盛雖然暫時退卻,但形勢卻依然不容樂觀。如果歷史仍然按照原理的軌跡前行的話,不久之後,奉多爾袞之命南征的貝勒博洛、固山額真圖賴等便會率建奴大軍抵達南京,會同大批新附的綠營一道進攻浙東的魯建國政權,等拿下浙東之後便會兵鋒直指福建。屆時,隆武朝將面臨立朝以來最為嚴峻的考驗。
震天的歡呼將龐嶽拉回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