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城沒攻下,倒把自己填進去。
寄託了圖賴些許希望的勸降終究還沒有成功。三天後的一個上午,明軍將十幾顆血淋淋的人頭從鎮南門扔出。這些人頭無一例外、全部是都是柯永盛先前安插進城中的那些細作的。不僅如此,明軍還截獲了柯永盛用來與這些細作聯絡的信鴿,並利用信鴿將龐嶽親筆所寫的一張紙條送到了清軍營中,上書:還有何種伎倆,儘管使出來,本人都快等之不及了。
看著眼前那張充滿蔑視和挑釁意味的紙條和被斥候撿回的細作人頭,圖賴氣得將身前的案几一劈兩半。
此計不成,李應宗手下的一名狗頭軍師又獻出一計:明軍正是因為憑藉堅城作戰,方能如此囂張,在野戰中恐怕還是不敵大清八旗勁旅的,如能將他們引出城外決戰,並非沒有得勝乃至乘勝破城的機會。聽聞龐嶽在就任贛州總兵期間,十分愛護當地百姓,如果能抓來大批百姓作為人質對明軍進行威脅,龐嶽在惱怒之下多半會率軍出城而戰。如此一來,將大大增加大清王師的勝算。
李應宗覺得這主意不錯,連忙上報給圖賴。
圖賴聽說之後,於心中感嘆:這便是明狗的可悲之處!儘管人口眾多,可有其中還有如此多甘心出賣族人的敗類,焉能不敗?
感嘆歸感嘆,但圖賴依然認為這是個不錯的主意。龐嶽雖然是個厲害角色,也絕非沒有弱點。如果真能抓來大批婦孺百姓在他面前殺戮、凌辱一番,定能將他激怒。只要能將其引出城外,就一切都好辦了。即使他能狠下心來熟視無睹,城中那些死腦筋的官員和百姓也將會看在眼裡,各種彈劾與非議也足以讓龐嶽聲名俱毀。
既然找到了敵人的軟肋,那就狠狠地捅刀子吧!圖賴當即安排人手,去附近抓捕大明百姓。
早在清軍抵達贛州城下之前,龐嶽已經在錢祿等地方官員的配合下,派出多路人馬將贛州城附近村莊裡的百姓全部遷到了城內。可城內空間畢竟有限,對於那些幾十裡外的村莊、集鎮,龐嶽只能派人將預警資訊送到,宣告大戰將至,讓百姓們前往安全地方躲避。…;
這樣便給了建奴和漢奸們一個機會。在贛州城附近搜捕百姓無果之後,圖賴又派人前去更遠的地方搜尋,經過兩三天的折騰,終於從幾十裡外抓來了數百來不及逃離家園的百姓,以老幼婦孺為主,準備以此來激怒龐嶽出城。
八月二十日清晨,鎮南門對面的清軍營地方向傳來一陣騷動,大批影影綽綽的身影朝城門方向湧來。
守城的明軍將士以為清軍又要發動進攻了,紛紛持起兵器嚴陣以待。不過,隨著那股向前的人群離城門越來越近,城頭的明軍將士終於看清了箇中詳情,那居然是一股建奴推搡著數百大明百姓在前進。一些老人、孩子的腿腳稍微慢了一些,押送的滿洲建奴便將皮鞭棍棒狠狠地揮下。一路上,百姓們的哭呼救聲不斷。
看到眼前的一幕,城頭的贛州鎮將士們紛紛睚眥欲裂。特別是那些江西本地計程車卒,聽到那熟悉的鄉音,不由得想起了家中的親人,再聯絡到建奴們那可恥的舉動,幾乎全都氣炸了胸膛。訊息傳到城中,其他各營的將士也都是義憤填膺。一時間,士卒們向軍官請戰,低階軍官向上官請戰,要求出城解救百姓的呼喊聲響成一片。
得到訊息的龐嶽也趕緊登上了鎮南門城頭。
此時,建奴驅趕著百姓在一里外的地方停下,之後便有十餘騎衝過來喊話。考慮上次勸降的遭遇,這一次圖賴沒有再派滿洲建奴過來,而是派了十幾騎綠營兵過來。這些綠營兵自然沒有滿洲建奴那麼狂妄,只是停在燧發槍的射程之外喊了一通,只不過喊話的內容卻依然讓明軍怒不可遏:“城上的偽明軍隊聽著!如若再不投降,這些偽明百姓將無人能活!”
喊完話之後,綠營兵們飛也似地勒轉馬頭竄了回去。與此同時,彷彿是為了嚮明軍示威,建奴們將幾十個百姓推到隊前按在地上,手起刀落,噴濺的鮮血染紅了大片土地。看到眼前的慘劇,那些失去親人的百姓紛紛哭倒在地。而那些滿洲建奴卻似乎更加得意,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屋裡哇啦得衝著城頭指指點點。甚至還有部分建奴從百姓隊伍中拉出一些年輕女子,摁在地上開始凌辱,女子的慘叫哀嚎和建奴們的陣陣淫笑直刺人耳膜。
“嘭!”龐嶽一拳擂在垛牆上,鮮血從指縫中流出也渾不在意。震怒!眼下他的心情只能用這兩個字來概括,牙齒已經咬得咯咯作響,臉上的肌肉也不斷抽動著。對建奴的喪心病狂他早已經知曉,但今日親眼所見卻是令他更為動怒!世上竟有如此禽獸不如的敗類,在堂堂對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