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起來也不容易,可不能輕易打散了。沒了火炮的威脅,城頭的贛州鎮將士自然也就沒有了半點顧忌,在軍官的指揮下紛紛從隱蔽處出來拿起武器對綠營軍進行了反擊。
於是,前幾次交戰時發生的一幕幕再次上演,炒豆般的炸響和利箭的尖嘯聲中,滾滾而來的綠營軍如同撞在礁石上的浪頭一樣被打得支離破碎,陣陣慘叫卷著血花四散飛濺,血跡還未乾透的城下再次躺下了大量具紅笠號褂的屍體。但這一次清軍彷彿對贛州勢在必得,前面的人不斷到下,後面的人依然源源不斷地湧上來……
戰至下午,喊殺聲依舊歇斯底里,城下的清軍和城頭的明軍幾乎都殺紅了眼。
終於,綠營軍用無數具屍體鋪出了一條登城的血路。這時候,一直蓄勢待發的鑲藍旗和正黃旗建奴吶喊著發動了進攻。漢軍旗士兵在前,滿洲建奴緊隨其後,眼中暗含的兇狠幾乎能將城牆刺穿。沒多久,登上城頭的清軍越來越多,與城頭的明軍展開了激烈的廝殺,拼命為後續之人開啟前進的道路。城頭的明軍官兵似乎也不想過多糾纏,在軍官的指揮下且戰且退,這讓攻上城來的清軍更加亢奮。
城下,圖賴看著手下的滿洲兵將城頭的明軍殺得“節節敗退”,嘴角付出了一絲笑意,抬起馬鞭朝城頭一指,頗為得意地朝身邊的一名甲喇章京說道:“這龐嶽也就這兩下子!說到底,也就比其他的偽明將官稍微強了一點,遇上我滿洲勇士還是隻有敗退的份。”
那甲喇章京粗獷、猙獰的臉上也佈滿了喜色:“大人,看來今日我軍便能攻陷贛州,給城中那些不知好歹的南蠻子一點顏色看看。”…;
此話一出,周圍其他的滿洲官佐也都會心地發出陣陣浪笑。
鎮南門城頭,隨著軍官的聲聲口令,剛鋒營士卒們一邊抵禦著清兵的襲擊一邊沿著城牆兩側的甬道朝著第二道城牆上退去。
“明狗頂不住了!勇士們,給我殺!”一名正黃旗白甲兵壯達(什長)一抹臉上的血汙,晃了晃手中的長刀,興奮地嚎叫道。在他的潛意識裡,仗打到這份上,結局基本上也就定了,只要再乘機掩殺一陣,這些“落荒而逃的”的明軍便會徹底潰散。
此時,登上城頭的清軍基本上已經以滿洲建奴和漢軍旗士兵為主,包括不少白甲兵。這些人都是本旗中的驍勇善戰之輩,如今見第一次進攻便順利攻上城頭,他們更是大受鼓舞,興奮地揮舞著兵器朝著明軍衝殺了過去,甚至還有部分建奴在官佐的帶領下沿著馬道下城,準備去開城門接應大隊人馬進城。
第二道城牆上,龐嶽看著第一道城牆上那一片密密麻麻的避雷針頭盔,臉上漸漸地露出了興奮之色。如今,第一道城牆上的贛州鎮的將士們已經沿兩側退去,與建奴脫離了接觸,那一顆顆拖著金錢鼠尾的腦袋已經毫無遮攔地暴露在了第二道城牆上的贛州鎮將士眼中。
既然是如此,那還等什麼呢?龐嶽眯了眯眼,嘴角抖了一絲冷笑,朝不遠處的一名炮隊軍官吩咐道:“開始吧!”
炮隊軍官點了點頭,之後便朝手下計程車兵發出一連串列埠令。
“轟!轟!……”正當建奴們在自我陶醉的時候,第二道城牆上的滅虜炮和虎蹲炮開火了。
像這種兩老舊的火炮,贛州鎮炮隊基本上已經很少使用,此次為了增加守城的火力才將它們搬了出來。這兩種火炮在野戰中的效果可能不怎麼樣,但在如此近距離上進行直射,卻能發揮奇效。
一陣巨響之後,只見火光閃現,無數顆零碎的鉛子和鐵片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灑向了剛登上城頭、還沒來得及從容展開的建奴們。
城頭雖然不是很窄,但隨著湧上來的建奴越來越多,也就顯得比較侷促了。雖然有部分人看到了第二道城牆上的明軍火炮,但一時間又豈能週轉得過來?
炮聲剛落,暴風驟雨般的鉛子和碎鐵片便和建奴來了個親密接觸。一時間,血霧四下飄散,建奴們的哀嚎格外淒厲。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那名正黃旗專達已經將兵器丟在了一邊,倒在地上捂著脖子無力地掙扎著。他的臉上已經插滿了碎鐵片,脖頸處也是血肉模糊,大股血色泡沫正從他的指縫間往外冒,連慘叫也發不出,明顯已經沒救了。
那專達身邊,躺滿了與他有著相似遭遇的建奴,飛濺的鮮血將整個城頭渲染得格外血腥,剛才的陣陣吶喊已經被無盡的慘叫所代替。
第七十三章 城頭血戰(二)
在明軍的這一輪突如其來的炮擊下,建奴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損失慘重,他們實在沒想到明軍居然會不顧自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