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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部分

房中,顧不得體面破口大罵道。

書房裡除了羅繡錦,還有他的一位心腹幕僚在。雖然羅繡錦沒有指名道姓,僅以“南蠻子”概而論之,但這位幕僚還是非常清楚捱罵之人究竟是哪些。

“該死的南蠻子”無非是張國柱、魏守職等人,雖已剃頭歸附,但相對於遼陽人士、落籍漢軍鑲藍旗的羅繡錦來說,南蠻子終歸還是南蠻子。

也由不得羅繡錦不發作。像這種消極避戰的風氣,他以前也見識過,只不過這種風氣一直屬於明軍。當年,還是大明生員的他就是被明軍的這種風氣所累,擔驚受怕夠了,想換一種踏實點的活法,才投靠了最沒文化的野豬皮。沒想到時隔十幾年之後,他又找回了當年的那種提心吊膽的感覺。更糟糕的是,如今的他身為封疆大吏,有著守土之責,肩上的擔子遠不是當年做光桿書生時所能相提並論的。

“大人?”幕僚等羅繡錦稍微平靜了些,試探道。

“何事?”

“就在半個時辰前,西邊有信使來到,送來了智順王的一封書信。”

“書信?”羅繡錦眼裡閃過一絲亮光,但瞬息間又盡數熄滅,剛直起的身子又縮回了太師椅中,慢悠悠地道,“智順王此時遣使送信而來,又能有什麼好事?要糧還是要兵?罷了,形勢已然至此,本督也是蝨子多了不怕癢,權且無賴一把,先看看書信再說。”

幕僚遞上書信,羅繡錦不動聲色地拆開、一目十行地看完,嘆了口氣將之擲於桌上:“打了勝仗?不錯啊。可既然是打了勝仗,手中又握有湖北的大半兵馬,為何還要向本督求援?本督向他求援的書信,他怕是還未曾收到吧?”

端起茶碗啜飲一口又苦笑道:“糧食倒是有一些,只要他能派人來運,本督倒也不會吝嗇。至於兵馬,武昌、漢陽尤且自顧不暇,哪裡還有餘力去支援荊州?”

幕僚看過書信,沉吟片刻後勸道:“大人也不必憂慮,學生竊以為,既然智順王能先勝一場,就說明那龐賊所部並不像傳聞的那樣驍勇無敵。只要謹慎應對,勝之雖不易,卻也未必就會落了下風。此番智順王遣使來援,信中的措辭也未有急切之意,故此無非是為了穩妥起見,也說明荊州周邊局勢還遠未到非救不可的地步。而如今武昌、漢陽遭賊軍壓境,抽不出兵馬前去支援荊州,此乃實情。大人只要在回信中言明,智順王自然便會理解,不會太過勉強。大人的職責,只需守好武昌、漢陽不失即可。”

“先生所說,本督自然知曉。荊州左近有智順王坐鎮,就算本督派不出援兵,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了岔子。可如今本督最為擔憂的卻是這武昌與漢陽。數萬賊軍兵臨城下,氣勢洶洶、咄咄逼人。而城中的數鎮總兵卻正好相反,或驚慌失措,或貪生怕死極力避戰,哪裡還有半點朝廷官軍的樣子!到了本督面前也是左顧而言他、再三推諉,當真是一幫只知吃喝的混帳!著實可恨!若要靠他們固守武昌、漢陽,只怕是痴人說夢!要不是眼下正當用人之際,本督非得上奏朝廷對其嚴懲!”

“大人還請息怒。城中張、魏等數鎮總兵雖然難有出戰的決心與勇氣,但麾下畢竟有萬餘之軍,守城卻還是足夠的。武昌、漢陽自古為兵家之必爭,地位顯著,城高池深。而城外賊軍雖號稱十萬,可終究也不過三四萬之眾,又皆為闖賊餘部、實乃烏合之眾,若要來攻豈是易事?既然諸位總兵皆言固守為上,大人便順其自然、以守為主也未嘗不可。待到賊軍頓足城下時日一久、銳氣一去,我軍可再適時發起反擊。此外,大人不是早已遣使去往京師和江西請派援兵了嗎?等援軍一到,形勢即可逆轉。”

“但願能如先生所說,”羅繡錦依舊憂心忡忡,“只是京師的援軍遠水解不了近渴,江西的兵馬又大都掌握在金聲恆、王得仁之手,此輩皆為趨利小人,不幸災樂禍已是萬幸。本督雖已遣使去往求援,卻也並未抱太大希望。說到底,靠人不如靠己,能否守住武昌、漢陽,還得依靠我等自救。”

此時的羅繡錦,心情不可謂不急,若是武昌、漢陽有失,那他也就將成為滿清入關以來,繼佟養甲之後的第二位失地的封疆大吏。屆時朝廷又會怎樣處置他羅某人?須知,當初佟養甲在城破後殞命,朝廷才未過多追究。難道自己也只能步其後塵?(未完待續。。)

第三十四章 龐大帥攻城在即,尚老賊轉憂為喜

武昌城中,羅繡錦如坐針氈。荊州城下,湖廣鎮進攻在即。

經過細緻的籌劃和準備,對明軍一方來說,攻城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又因著大破城北喀喀木營寨的緣故,全軍士氣高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