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道:“王總管和麻六哥雖無能,第二個人卻是高習巳,,陸小鳳道:”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絕不是這人的敵手,自知必死無疑,所以就把他們的像偷偷捏了出來,好讓人替他報仇!“因為他已斷定別人絕不會想到這三個人會是兇手。由此可見,這三個人在商議著的秘密,一定是個很驚人的秘密。
陸小鳳道:“那裡房屋狹窄,人又特別多,他們找不到可以藏屍之處,倉促間又沒法子毀屍滅跡。”
西門吹雪道:“所以他們就將屍身馱在馬背上運出來。”
陸小鳳道:“他們本來是想嫁禍給你的,讓你來跟峨媚派的人火併,這本是個一石二鳥之計中現在真相雖已大白,可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他們卻還是不知道—第三個蠟像已被壓扁了。
這“第二個人”是誰?他到那太監窩去找王總管,要商議的究竟是什麼秘密?這秘密是不是也跟明天晚上那一戰有關係?西門吹雪凝視著這個被壓扁了的蠟像,道:“無論如何,這人絕不是老實和尚。”
這人有頭髮。張英風非但能捏出一個人的容貌,甚至連這人的發鬃都捏了出來。
“這人好像很胖。”
“並不胖,他的臉被壓扁了,所以才顯得胖。”
“他有鬍子,卻不太長。”
☆看來年紀也不太大。“
“他的臉色好像發青。”
“這不是他本來的臉色,是蠟的顏色。”
陸小鳳嘆了口氣,苦笑道:“看來我們現在只知道他是個有鬍子的中年人,既不太胖,也不太瘦。”這種人京城裡也不知有幾千幾萬個,卻叫他到哪裡去找?爐子裡火已燃起。喇嘛們想必已準備將嚴大英和張英風一起焚化。
“他們雖然也是王總管派出來的,為的就是準備要將嚴人英殺了滅口,想不到我們也起來了。”
“也許不是王總管派出來的,那‘第三個人’才是真正的主謀。”
“不管怎麼樣,喇嘛也是出家人,穿的也是白襪子。”
“海南派中的道士也很多。”火光閃動照著張英風的臉,也照著他咽喉上那個致命的傷口。
“你看得出這是誰的劍?”
“我看不出。”西門吹雪道:“只不過,世上能使出這種劍法殺人的,並不止我一個。”
“除了你之外,還有幾個?”
“也不多,活著的絕不會超出五個。”
“哪五個?”
“時孤城、木道人,還有兩二個我說出名字來你也不會知道的劍客,其中有一個就是隱居在聖母之水峰上的。”
“你知道那個人?”
西門吹雪冷笑,道:“我就算不知道他的人,至少也知道他的劍。
陸小鳳道:“瀟湘劍客魏子云呢?”
西門吹雪搖搖頭,道:“他的劍法沉穩有餘,鋒銳不足,殷羨更不足論。”
陸小鳳沉吟著,道:“說不定還有些人劍法雖高,平時卻不用劍的。”
西門吹雪道:“這種可能雖不大,卻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陸小鳳道:“老實和尚若是用劍,就一定是高手,我一向總認為他的武功深藏不露,深不可測。”
西門吹雪道:“老實和尚沒有頭髮,也沒有鬍子oJ‘陸小鳳笑了笑,道:”連人都有假的,何況頭髮鬍子。“他好像已認定了老實和尚。嚴人英一直站在旁邊發怔,忽然走過來,向西門吹雪當頭一揖。
西門吹雪冷冷道:“你不必謝我,救你的人不是我,是陸小鳳。”
嚴人英道:“我並不是謝你,救命之恩,也無法謝。”他臉上帶著種很奇怪的表情,在閃動的火光中看來,也不知是想笑?還是想哭?“我這一揖,是要你帶回去給我師妹的。”
“為的是什麼?”
“因為我一直誤解了她,一直看無起她,覺得她不該和師門的仇人在一起。”嚴人英遲疑著,終於鼓足勇氣說出來:“可是我現在已懂得,仇恨並不是我以前想象中那麼重要的事。——”
仇恨也並不是非報復不可的,世上有很多種情感都遠比仇恨更強烈,更高貴。這些話他並沒有說出來,他說不廠。可是他心裡已瞭解,因為現在他心裡的仇恨,就已遠不如感激強烈。他忽然抱起他師兄的屍體,邁開大步走了,遠方雖仍是一片黑暗,光明卻已在望。‘陸小鳳目送他遠去,嘆息著道:“他畢竟還是年輕人,我每次看到這種輕年人時,總會覺得這世界還是滿不錯的,能活著也不錯dH生命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