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1部分

喝。不過老兄還是先將話說明白的好。”

中年男子敬酒被拒,自己獨酌,“鄙人阮慈文。”

阮慈文?這個名字,林嵐感到很陌生,卻又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見到林嵐一副疑惑的樣子,中年男子緩緩說道:“前徵西大將軍,玉門關敗將。這樣說你知道了吧。”

林嵐點點頭,終於回憶起,在書院的那本大京記事錄裡提到過。

“在下與將軍無冤無仇,為何要用這等手段將在下騙來?”

阮慈文眉清目秀,兩撇黑胡顯得尤為老成:“涼州詞是你所作,無他,今日就是想見見能寫得出如此雄渾之作的高才,順便講個故事與你聽。”

林嵐表情淡漠,這嘴賤吟出去的詩詞,自個兒真還成了眾矢之的。“見也見了,阮將軍若是要講故事便趕緊的,今日大年夜,在下還得回去守歲呢。”

阮慈文看了看天色,道:“不急。”

樓高,爆竹聲稀。阮慈文喝了口酒,道:“羌笛何須怨楊柳。阮某人就從此講起,可好?”

“自便。”林嵐將一疊蜜餞遞給順溜,這外人在,自然不好讓書童上桌,但是給點吃食,想來阮慈文也不會介意。

第六十七章 將軍,麻煩送封信

雀雲樓上燈火通明,天色漸漸暗下來。冷風吹過,飛簷上的銅鈴輕響。

大年夜還少有煙花燃起時,一些家中的長者開始請龍、請灶神,祝福家中一年到頭,無病無災。

阮慈文似乎聽到了遠方的鐘聲響起,那是歸家的訊號。他說了很多,猶如一隻鬥敗了的公雞,在數落著當年的敗局,終於他說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玉門關的將士,不是死在敵人手上,而是敗在了自己人手中。”

林嵐並不想再這件事上和阮慈文糾結什麼,便說道:“大將軍其實早就知道獨孤城深入萬仞山之腹地,易攻難守,何故要拼死苦守?有時候以退為進,不失為明智之舉。”

“哈哈,果然如恩師所言,林小友對於戰事異常精通,只是進與退,並不是阮某人說了算。早在阮某人走馬上任之初,便向陛下建言,棄守獨孤城,將城關內移二十里。只可惜……”阮慈文冷笑兩聲,“朝上腐儒不懂兵事。國強,嘴上寸土不讓,背地裡幹著假公濟私的陰損事;國衰,建言求和,換得暫時安穩。當年玉門關一萬將士,正是遵守了死守之命,活生生地被消耗殆盡!”

“戰事,打得就是銀子。國庫空虛,拿什麼打?”

阮慈文似乎很讚賞林嵐的觀點,說道:“陳老將軍固守西北,已經耗空了大京朝最繁盛的二十年。可笑我阮慈文,空有一身抱負,最後替人做壽衣,背了一個如此大的黑鍋!”

“天下皆知,陳之策御疆二十載,積累之功,被你一朝敗完。成敗在此一戰,你怪不了任何人。”林嵐感受到冷風灌入雅間,讓原本有些醉意的他忽然清醒起來。

阮慈文紅著眼,酒杯摔在地上,吼道:“那樣不公平!”

在一邊打瞌睡的順溜唬了一跳,“少爺,鞭炮扔屋裡嗎?”

阮慈文狠狠地盯了一眼順溜,嚇得順溜臉色都變白了。

“你在樓下等我,咱們過一會兒就回家。”

“哦哦。”順溜雙腿顫顫,趕緊推門離去。

屋外的煙花絢麗綻放,將揚州城化作了一副良辰美景不夜天的盛世之況。林嵐緩緩道:“這個世上,公平或許會遲到,但是它永遠不會缺席。”

“哈哈!”阮慈文沙場失守獨孤城,沒有紅過眼;敗走玉門關,沒有長嘯痛哭;狼狽逃回嘉峪關,損失萬餘精銳,沒流過一滴淚,即便是陳之策隱退,換得求和黨的沉默,替他保命,都沒有流過淚。

然而這個時候,卻被林嵐的一句話,說得淚流不止。

“我等到了!終於等到了這一日!”阮慈文開啟窗子,朝外邊大吼著。然而被滿天的煙花爆竹聲掩蓋了過去。

林嵐微微笑著,感受著冷風習習,說道:“故事終了結,將軍是否可以允許晚生回府團聚了?”

阮慈文大氅飄飄,一副如臨重生的姿態,笑道:“拜你涼州詞所賜,替玉門關萬餘死士,受阮某人一拜,他日臨朝,西北之事可徐徐圖之。”

林嵐笑了笑,道:“拜就不必拜了,將軍即將歸京,可否幫晚生送封信?”

“哈哈,聽聞中秋傳詩會,寧致遠親自替你傳詩,今日阮某人也替你當一回信差!”

林嵐拿過一邊的紙筆,寥寥幾筆,待風吹乾墨跡,便塞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