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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沒有說話。

程瀟雨轉眼掃了下四周,又看了眼桌上放著的琴盒,笑道:“此處嘈雜過盛,看你這樣子也是個雅士,怎就不坐到樓上的靜室去?”

況且這幅相貌,實在是惹眼,這京城裡混吃等死,橫行無賴的二世祖頗多,總是容易招來禍端的。

無花也知他是好意,便解釋道:“此處人多,在下能聽見許多聲音,很好。”

程瀟雨聽了這個回答,心裡有些奇怪,但見對方笑言溫和,卻也不好多問。

他拿過自己剛剛放在桌邊的酒壺,招呼小二為無花送上了新的杯盞,邊斟邊笑,道:“剛剛看你一直一人拿著個帕子弄木板,卻也怪無聊的,就是不知,你酒量又如何?”

無花微笑道:“尚可。”

程瀟雨道:“你以前來過京城?”

無花道:“沒有。”

程瀟雨拿著杯子遞了過去,笑道:“此乃這酒樓最有名的梨花白,以我的俸祿,可是每月就只能忍痛捨本的喝這一壺,你來嚐嚐?”

無花聞言略微頓了下,卻還是笑著伸出了手。

只是這手伸的方向,與程瀟雨拿著的杯子,到底也差了不小的距離。

程瀟雨見狀,唇邊掛著的笑驀然僵住了。

他靜了許久,才澀聲道:“你……你是瞎子?”

他說著,還不死心的拿酒壺在無花眼前,來回不停的晃了晃。

無花的眼睛自是沒跟著那酒壺動,但對方帶起來的風,他卻是感覺到了。

他聞言點了下頭,微笑道:“在下身患眼疾,還尚未來得及就醫。”

程瀟雨仔細看了看對方晦暗無光的眼睛,終是長嘆了一聲,心中又敬又憐。

他實在想不到,如此高風溫潤,出塵淡雅之人,竟然會是個瞎子。

難道老天爺就這麼看不順眼完美的東西,非要讓其染上瑕疵不可?

這又怎能讓人不扼腕嘆息?

一直沒有說話的杜亭元此時突然道:“即是身上帶病,你怎可如此不加小心,就一個人出來了?不知外面世道如何?還是不知你自己長得如何?”

他話說到了最後,竟然還帶起了幾分怒意。一把拉過無花的手,將程瀟雨握著的杯子塞到了對方手裡。

無花握著突然到手的酒杯,倒是怔了怔。

他再怎麼說也歷練江湖多年,就算是被南宮謹算計了,也是因著對方是多年的朋友未加防範。

試問對待其他人,他又怎麼可能一點都不注意?

就連這兩人來這裡,也是因著他提前知曉對方身份,所以才沒反對的。

楚留香既然放心他一個人在這待著,自然也是信著他能自保。

畢竟他身上零零散散掛了一堆楚留香的得意之作,一般小毛賊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而現在卻被對方當做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孩子教訓,這不得不讓無花覺得有幾分新奇。

然而他卻不知道,杜亭元剛剛碰到無花的手時,心中卻是驀地一突。

奇畫顯留香尋至

杜亭元知道,對於精通撫琴掠弦的人來說,往往都是指節粗大,指尖帶繭,且雙手總有著或多或少的變形。

杜亭元當然看見了無花放在桌子上的那個已經有些舊的琴盒。

但無花的手指,卻是白皙修長,溫潤光滑,不但好看,而且手感非常好。

能出現無花這種情況的,原因卻是隻有兩個。

其一,自是對方經常用上好的藥劑經常保養修護。

其二,便是那人練的,是手上的功夫。

無花的手上並無藥味,而且對方也不像是如女子一般對自己外貌十分在意的人,畢竟他穿的衣服可是樸素之極,並無多少光彩,又灑然坐在這裡,根本就不顧忌自己的長相。

而無論是練拳練掌,手上不可避免的都會留下厚繭。

單單唯獨指法,且必須是有著高深的指上功夫的人,才能重塑手指上的經脈血絡,使其雙手變得修美而漂亮。

程瀟雨見無花握著酒杯微怔住了神,又轉頭看了眼杜亭元皺眉看著自己的手,眨了眨眼睛,起身挪到了無花的座椅上。

許是知曉了無花眼睛看不見,所以程瀟雨說話的語氣竟變得十分溫和,柔聲問道:“無花是第一次來京城?都去了哪些地方玩?”

無花聞言暗暗收起了已經拈花成勢的手指,反而有了些哭笑不得。

他看起來很像不知世事的孩子?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