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告訴你這件事嗎?”
“我哪……”正要張口,某種相通的默契撞進心間。
他不要我們之間再有任何疑慮與猜忌,自己當然更不會去犯那樣的錯!所以,鄭旭堯的事,他沒多心,要我不必擔慮。
我笑了。
他也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發。“你懂的,對不對?”
“嗯。”我用力點頭,五指堅定地與他交握。
我相信,這一次不會再錯。
上個禮拜,我腳上的石膏回醫院拆掉了,是懷恩帶我去的,為了慶祝我擺脫“肢障人士”的行列,他陪著我東晃西晃,廝混了一整天,重新感受四肢靈活的美好。
就在我以為,我和懷恩的感情撥雲見日、就要柳暗花明時,二技考試放榜了,不過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查榜看到結果時,差點當場口吐白沫。
基隆,居然是基隆!
不、不要吧?
上次是臺灣尾還好,反正離高雄不遠,但這次實在太誇張了,居然直衝臺灣頭!
這不就代表,我又得再次離開懷恩?
簡直是平地一聲雷,轟得我腦袋發昏。
嗚嗚嗚!豬頭豬頭,我真是一隻大豬頭,一點填志願的技巧都不懂,那時覺得無所謂,亂填一通,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啊,這下怎麼辦啦!
我窩在家裡坐困愁城,沒臉去見恩恩。
問題是,我不敢說,不代表他會不知道,不必任何人說,我的准考證號碼他知道,身分證字號他也知道,隨便上網查一下就行了。
完蛋了、完蛋了!他現在不曉得是什麼心情?會不會很生氣?很失望?很難過?還是……
我們才剛要重新開始而已,兩年的愛情時差都還在調整當中,現在這一走,會有什麼變數,我連想都不敢想!
失去他的這兩年,日子過得渾渾噩噩,連我都無法回想自己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好不容易,又將回到他的懷抱,我說什麼都不要再離開他!
我衝出家門,直奔他工作的地方,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上班。
我到的時候,已經接近下班時間。
其中一個和我滿熟的工讀生朝我勾了勾手,我走過去,她壓低了聲音問我:“你們吵架啦?”
“咦?”我不解地回望她。
工讀生指了指裡面。“一整天好沉默,笑容不像笑容,心情差到谷底了。”
我驀然領悟到,她指的是懷恩。
“我想,可能真的是我造的孽。”我苦笑,朝她指的方向走去。
他正低頭看著整理到一半的藥品發呆,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我輕輕地,上前環抱住他的腰,感覺到他輕輕震動了下,低喊出聲:“萱萱?”
“嗯。”我把頭埋在他背上。
“怎麼了?”
“應該是你怎麼了吧?”他在跟我裝蒜耶!我就不信那麼關心我每一件事的他,會不記得今天放榜,我賭他一大早就去查榜單了!
“我沒事。”他回過頭,用力抱緊我,又放開。“我會等你。”
我搖頭。“不要,你不要等我。”
他眼底浮現錯愕。“你——”
發現這句話有多容易讓人解讀錯誤,我趕緊補上一句:“我是說,我不要讀了,所以你不用等我。”
他皺了皺眉。“不可以!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該做的事就要去做,別像個孩子——”
“為什麼不可以?從小到大,我就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抱負,人生中最了不起的抱負就是嫁給你,你明知道我把你看得比什麼都還重要,還要我為了讀書而舍不你,我真的辦不到。”
他張口要說什麼,我趕緊又打斷,不讓他有機會把訓人的長篇大論說出口,不然我一定會兵敗如山倒。
他一直都是我們之間比較理智的那一個,因為太清楚我孩子氣重,容易率性而為,為了不讓我後悔,他總是時時提醒自己把持住理智。
但是有時候,我真的情願他感情用事一點,別那麼理性。
“我明明不想讀書,你硬要逼我去,這樣對我就會比較好嗎?去了北部,心思卻留在這裡,懸掛在你身上,我又哪來的心思讀書?反正誰都知道我天生就不是那塊讀書的料,能混個二專就夠了不起了,爸媽不會有意見的。”
“……”他一時不察,被我堵得找不到話反駁。
我再接再勵,持續給他洗腦。“記得你去學校找我那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