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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了個眼色。神經比鐵杵粗的小燕盯了她半響,未曾領教她目中真意,不過幸而原本他就不曉得她乃青丘的帝姬。

砸暈星子之事可大可小,星子若長久醒不來這事就算大,星子若及時醒來,一旁再有個講情的,此事亦好說。

鳳九運氣很好,萌少醒得很及時,澆熄了座上女軍作為慈母的一腔熊熊怒火。原本判二人發落至死牢,中途改往水牢押著。但這廂水牢的牢門還沒擰開,又傳來令旨說是不關了,速將二人恭敬地請回上殿。

鳳九一派懵懂地被簇擁至此前受審的大殿,聽說方才有人急切地趕至殿中替他二人講了情。說驗明他二人原是一河相隔的夜梟族的小王子並他妹妹,因仰慕鄰族宗學的風俗,一路遊學至此地,才不幸砸暈星子,純屬一個誤會。

鳳九私心裡覺得這才是個誤會,但女軍竟然信了,可見是老天幫襯他們,不可辜負了老天爺。

一番折騰後的二次上殿,點上的女軍一改片刻前金剛佛母般的怒容,和藹又慈悲地瞧著他們,親切又謙顧得頒下赦令;二人既是同盟友鄰的友客,又是這樣熱愛學習,特賜二人入住王族的宗學,一全他們拳拳的好學之心,二來也方便兩足幼小一輩間相互切磋。

比翼鳥的朝堂上,鳳九原本舉得,自己雖然一向最討厭學塾,但好歹念了萬八年學,拘出來一些恬淡星子,再重返學塾念一唸書不是什麼大事,忍一忍便過了,但小燕壯士如此狂放不羈之人相比是受不得宗學的束縛,怕忍不了那一忍,搞不好寧願蹲水牢也不願對著書本卷子受罪。

有這麼一層思慮,鳳九當日當時極為忐忑,唯恐燕池悟驀然說出什麼話來使二人重陷險境。這種事,她覺得以他的智商是幹得出來的。沒想到小燕當日居然十分爭氣,他原本神色確然不耐,上殿後目光盯著某處輕鬆了一會兒,不耐的火花竟漸次消逝,微垂著頭,及倒像是很受用女君的安排。

虧他生得秀氣,文文靜靜立在那裡,大家也看不出他是個魔君。彼時鳳九沿著燕池悟的目光瞧去,兩列杵在殿旁像是看熱鬧的臣屬裡頭,小燕目光定定,系在一位白衣白紗遮面的姑娘身上。她不由得多看了這位姑娘兩眼,因小燕的反常還特地留了心,但恕她眼拙,這個念頭穿白衣的姑娘委實太多,以她本人首居,她著實沒有從她身上看出什麼道道來,遂收了目光。

是夜,二人在比翼鳥的宗學落了腳。

初幾日,鳳九還時常想著要找空子逃出這一隙深谷,經多番勘察探索,發現著實上天無路,遁地無門。若是法術在還可想一些辦法,但此地怪異之處在於,緊王城內能用上法術,一旦踏出王城,即便只有半步,再高妙的術法也難以施展。她曾經自作聰明地在城中使出瞬移術,想著移到谷外是不可能,但移到谷口就算是成功了一般。最後的結果是她同小燕從城西移到了城東某個正在洗澡的寡婦家中,被寡婦的瞎婆婆操著掃帚打出了門。

眼看像是要長久被困在此處的光景,起先的半月,鳳九表現得十分焦躁,一日勝一日的焦躁中,難免想起致她被困此處的罪魁禍首——一十三天的東華帝君。雖然她心中決意要痛東華劃清界限,但考慮到谷外雖有眾生芸芸,但只得東華一個活人曉得她掉進了這個梵音谷,她還很渴望他能來救她。當然,她曉得她墜谷之前曾經得罪了東華,指望他三四日內就來營救不大可能,所以她給了他一個平復緩和情緒的過渡期。她覺得,若他在一個月內出現在她面前捎她回去,他擅自將她拐來符禹之巔致她遇險的罪責,她也就大度地擔待了。雖然傳說此梵音谷歷來是六十年開一次,但她相信東華若願意救她,總有進來的辦法。

但一月、兩月、三月過去,她沒有等到東華來救自己。

梵音谷入夜多悽清,鳳九裹在蓬鬆的棉被中,偶爾會木然地想,東華這個人未免太記仇,即便只是出於同為仙僚的情誼,難道竟絲毫不擔心她這個小輩的安危?可翻個身一轉念又覺得這也是說不準的事,從前做狐狸時,她就曉得他一向對什麼人什麼事情都很難認真,大概這世上,只有姬蘅一人十個例外吧。

她半日裡許多時候表現得雖穩重,但畢竟還沒到如此看得開的境界,就東華未救她之事短暫地委屈了幾日。數日後終於打起精神來腳踏實地地盤算,覺得既然如此,只能等六十年後梵音谷再次開孤了。其實精心瞧一瞧此處,也很不錯,比她從前在太晨宮當掃地的婢子強了不知多少倍。家裡頭大約會找她一找,但也無須憂心,他們曉得她出不了什麼大事。她想通這些,精神也好起來。

作為難友,燕池悟瞧著她興致比前幾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