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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似乎自己也吃了幾口,究竟吃的什麼她沒有太注意,收拾杯盤時,隱約聽見東華提起這十日禁閉的安排,頭三日好像是在什麼地方練習如何自如走路之類。她覺得,東華果然是在耍她,但在連日的血淚中她逐漸明白,即便曉得帝君要耍自己也不能同他硬碰硬,須先看看他的路線,將腳底的油水抹得多些,隨時尋找合適的時機悄悄地開溜方為上策。

辰時末刻,鳳九磨磨蹭蹭地捱到透過東華約定的後院,方入月亮門,眼睛驀然瞪大。院中原本的開闊之地倒滿了萌少曾在半空中浮映給她看過的雪樁子,樁有兩人高,橫排豎到阡陌縱橫,痛記憶力決賽地中冰樁的陳列竟沒有什麼區別。院中除那一處處,常日裡積雪覆蓋之地新芽吐綠,一派春和景象,幾棵枯老杏樹繁花綴枝似煙霞,結界的上空灑下零碎日光,樹下一張長椅,帝君正枕在長椅上小憩。鳳九覺得,帝君為了在冰天雪地中悠閒地曬個太陽,真捨得下血本。

摸不著頭腦的鳳九,目光再向冰樁子飄蕩而去時,突然感到身形一輕,立定後一陣雪風颳臉而來,垂眼一望已孤孤單單立在一根雪樁的頂上。不知什麼時候從長椅上起身的帝君今日一身白衣,格外清俊,長身玉立在雪林的外頭,抄著手抬頭研究了她好一陣,徐徐道:“先拿一天來聯絡如何在上頭如履平地,明後日試試蒙了研究也能在冰樁上來去自如的話,三天後差不多可以開始提劍習劍劍道劍術了。”又看了她一陣,“禁了你的仙術還能立在上頭這麼久,資質不錯。”

鳳九強撐著身子不敢懂,沒骨氣的聲音打顫抖:“我,我又沒有跟你說過,沒了法術相依我恐高,哇——帝君救命——”

話方脫口,腳下一滑,缺沒有想象中墜地的疼痛。鳳九眨巴著眼睛望向挼住自己的東華,半響,道:”喂, 你是不是故意把我棄上去,想著我會掉下來,然後趁機佔我的便宜?”

帝君的手仍然握在她的腰間,聞言一愣,道:“你在說夢話嗎?”

鳳九垂著眼理直氣壯道:“那你怎麼還抱著我?看,你的手還搭在我的腰上。”

帝君果然認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瞭然道:“這麼說,你站得穩了?”不及她回神已然從容抽手,原本鳳九仰靠在他的身上就沒什麼支力,隨他放手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幸而林中的空地積滿了白雪,栽下去並不這麼疼痛,鳳九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鳳九很是火大,別開臉哼了一聲,推開他自己爬起來,抖著身上的碎雪憤憤道:“同你開個玩笑,至於這樣小七嘛?”又想起什麼似的繼續憤憤道,“其實你就是在耍我,怎麼可能一天內閉著眼睛在那種冰陣上來去自如。有絕招卻不願意教給我,太小七,幸好你從不收徒,做你的徒弟料想也就是被你橫著耍豎著耍罷了,仙壽要折一半夜學不了什麼。”

她搖頭晃腦地說得高興,帶著鬢便本就插得不大穩當的白簪花搖搖欲墜,待最後一個字落地,簪花終不負眾望的飛離髮梢,被等待良久的東華伸手險險撈住。帝君垂眼瞧了會兒手中絲絹攢成的簪花,目中露出回憶神色道:“我聽說,年輕時遇到一個能耍人的師傅,其實是一件終身受益的事。”

鳳九無言地道:“你不要以為我沒有讀過書,書上明明說的是嚴厲的師傅,不是能耍人的師傅。”

帝君面上浮出一絲驚訝道:“哦,原來是這麼說的?我忘了,不過都差不多把。”近兩步將簪花端正的別在她的鬢邊,一邊端詳一邊漫不經心道:“你既然想到頻婆果,照我說的做自然沒有錯。雖然這種賽做個假讓你勝出並不難,但不巧這一回他們請我評審,你覺得我像是個容得下他人作假的人嗎?”

這種話從帝君口裡說出實在稀奇,鳳九伸手合上掉了一半的下巴:“此種事情你從前做的不要太多……”

帝君對她鬢便的那支簪花似乎並不是特別滿意,取下來覆平手變作一朵水粉色,便重插入她發中邊道:“那麼就當做我最近為人突然恭謹吧。”

雖然東華這麼說,但鳳九腦子略一轉,亦明白過來,他如此循序漸進教導她,其實是萬無一失的正道,她身份殊異,傳說決賽時比翼鳥的女君亦將蒞臨,若是作假被瞧出來,再牽連上自己的身世,小事亦可化大,勢必使青丘和梵音谷的樑子再結深一層。帝君沒有耍她,帝君此舉考慮得很周全,她心中略暢意。

但,帝君沒有明說,她也不好如此善解人意,掩飾得摸了摸鬢便重新查好的在那花,唉了一聲道:“這麼說還要多謝你,承蒙你看得起我,肯這麼下力氣來折騰栽培我。”話罷驚覺既然悟出東華的初衷,這句話委實有點兒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