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滿肚子疑問回到家,走進客廳就看見媽媽正坐在沙發上垂淚,聶文涵在旁邊勸慰。
“媽,聶叔叔。”我把揹包扔到沙發上,坐在他們對面,“怎麼回事?”
媽媽抬眼看我,眼睛紅紅的,把一張照片對我拋過來,聶文涵想阻止:“你別讓孩子看這個……”
我已經把照片拿起來,看了一眼,我就大驚,這,怎麼會被拍下來的?!
照片上,是我跟聶唯陽。我正躺在床側,上衣被推到脖頸間,長褲半褪,兩隻手按在底褲上,臉偏過去看不見表情,聶唯陽半伏在我身上,還好他一隻胳膊正巧支在我身側遮住了我的胸|乳,而他另一隻手正在扳我按住底褲的手。這正是我年前剛去布魯塞爾的那一天,我跟聶唯陽鬧得不愉快的那一次。
“這……怎麼……”我張嘴結舌,誰拍了這照片?誰把它送到家裡來?為什麼?
聶文涵說:“蘇蘇,就是剛不久收到的信封,夾了這照片,還說如果不想這照片見報,就要付出代價。”
勒索?我的心裡霎時雪亮,是平平!這個時間,這個角度,除了她還有誰?這應該正是那天她推門進來的那一刻。我想起聶唯陽說的,平平接近我是早有目的,原來她真是如此。看來她大概是看出我們家境不錯,於是接近我們想伺機而動,沒想到那天我們爭吵,立刻就給了她絕好的機會。
我閉閉眼睛,想起那天她突然推門進來,一隻手似乎一直放在口袋裡,這相片不是很清楚,那裡裝的是手機吧?她應該在口袋上開了隱蔽的洞。哦,天,我真是蠢,這就是引狼入室吧?
阻止
羞愧憤怒,這樣狼狽的姿態被人偷偷拍下來,彷彿被扒掉遮羞衣物推倒人前來,然而,是自己惹來的,能怪誰?
我深呼吸,壓下情緒,問聶文涵:“聶叔叔,提的什麼要求?”
聶文涵似是極力想使事情平息,好讓媽媽冷靜下來,擺擺手對我溫和地笑:“別擔心,數額對家裡來說很少,小孩子不要操心這些。你媽媽只是擔心你。”
又說:“給唯陽打過電話,他在錄音棚接不到,還要晚點才能回來。”
我點頭。媽媽嫁的這個人,我一向跟他沒有多少交流,甚至曾為了他對小時候的聶唯陽的冷落而對他隱有忿忿,然而此時,他的溫和寬厚令我感激。
我低頭,誠懇道歉:“聶叔叔,對不起,怪我,交朋友認人不清,結果引火上身。”
聶文涵居然幽默一把:“不不,怪我,要不是我讓家裡有點家底有點名氣,也不至於被人盯上。”
要不是媽媽在旁邊還板著臉,我幾乎笑出來。
媽媽問:“你跟他,怎麼回事?”
我說:“媽媽,你先別生氣,我們,兩情相悅。”
媽媽怒意浮上臉:“什麼兩情相悅?你才多大?你懂你自己要什麼?”她睜大眼,聲音凌厲,“別告訴我,你跟他,已經越了界?”
我被從未面對過的媽媽的怒意驚呆,連隱瞞也做不到,張嘴說:“是。”
媽媽伸手指我,嘴唇哆嗦,又頹然垮下肩膀,手掌遮住眼睛,喃喃:“天,十八歲,這是做的什麼孽?”
聶文涵輕拍媽媽的背:“阿阮,你彆氣,孩子們有感情也不是什麼壞事……”
媽媽的聲音從手掌下傳來:“多久了?”
呃,是說得久一點比較好還是說得短一點比較好?
媽媽已經提高聲音又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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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一跳:“從剛過來。”
媽媽瞪著我,不敢置信般深深吸氣:“蘇蘇,你怎麼這麼傻?這麼短的時間,怎會有感情?他只是在佔你便宜!”
這話太難聽,否定了我,否定了聶唯陽,更否定我們之間的一切。我皺起眉來:“媽媽,你別這樣說他,他不是!”
聶文涵也說:“阿阮,你別這樣說……”
“怎麼不是?你才幾歲?你怎麼懂?”媽媽嚴厲地直視著我,“立刻跟他分開,趁你現在還能回頭,我立刻給你聯絡國外的學校,離開他!”
“媽媽!”我驚怒,情緒開始不穩,怕她真的這樣安排,“我已經十九歲,我知道怎麼安排自己的生活!”
我的聲音也開始無法平穩。我們總是最容易同家人爭吵,因為我們最想得到他們的認同,也總是最容易被他們激怒。
“這是為你好,”媽媽的眼神毫不放鬆,“聽媽媽的安排,新學校很快就能辦好,馬上離開聶唯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