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接的蜂鳴聲。我默默地數著,一聲,兩聲……數到十五聲的時候,嘟的一響之後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來:“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
我再撥,還是沒有人接聽。
我嘆氣:“算了,菲力,把通知單從門下邊塞過去好了,下午我還要早點回家的。”
菲力點頭同意。我把通知單從門底下塞進去,心裡面鬆口氣又失落,也許,跟苗苗,將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來苗苗家吧。
走到鐵門,忍不住又回頭看,這一看,卻叫我驀然睜大了眼睛!
我張嘴,發不出聲音,用力拽菲力的胳膊。
菲力正在拿鑰匙開車門,不解地回過頭來,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他失聲低呼:“天!”
二樓右側的大窗戶那裡,橘粉色的厚厚窗簾被拉開一條縫,一隻纖細的手掌求救似地抓在玻璃上,那手掌抹過的地方,留下深濃的——血跡!
我的身體比我的大腦先一步作出反應,菲力叫:“蘇蘇,你等一下!”我已經衝了過去。
客廳被菲力打破又修好的落地窗又一次被打碎,我胡亂地將客廳桌子上一把水果刀抓在手裡,發足往樓上猛奔去,天,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入室行兇?還是,苗苗她做傻事?
奔到苗苗的房間門口的時候菲力終於趕上我,一把將我拉到身後去,搶先去開啟了門。
他只看了一眼,就立時轉回頭來擋在門口,面色蒼白對我說:“我的天,蘇蘇,你不要看!”
我哪裡肯聽,推開他就衝進屋子去。
我手裡的刀子掉在地上。震驚。憤怒。反胃。不能置信。
苗苗正躺在她的靠窗的粉色大床上。只是,那真的是苗苗嗎?
那是一個血人一樣的軀體。
我走近床邊,看著苗苗。
“天,”我捂住嘴,聲音顫抖,我只能說,“天,天,天。”
苗苗赤身裸體地躺著,全身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滿身都是淤青,紅腫,利器劃的形狀奇怪的傷痕,菸頭燙的焦痕,手腕和腳腕都有深深的捆綁過的痕跡,那裡的肌膚被勒得烏青。她的身體上狼藉地混流著全身大大小小的傷口所流出的血跡,以及遍身已經乾涸的白色液體。
她的雙腿無力地大張著,原本白皙的大腿上有密集的煙疤,女孩最嬌嫩的私|處紅腫不堪,被血跡和白濁的液體糊成一片。
她的臉孔看不到一絲原來的嬌美,半個臉都被打的青黑,眼瞼腫大,水盈的妖媚大眼腫成了一條縫。
整個房間裡都是血腥氣,性茭的味道以及排洩物混合成的難聞的味道。
我顫抖著手輕觸她的臉:“苗苗?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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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她的眼睛中慢慢溢位淚來,她乾裂佈滿血口的嘴唇輕動,我急忙把耳朵附過去,聽到她微弱地說:“痛……好痛……”
我咬牙:“沒關係,苗苗,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很快就不會痛了。”
她聽若未聞:“我好痛……好痛……痛得要死了……蘇蘇……為什麼你不來救我?”
我幾乎落下淚來。菲力說:“ 我們先送她去醫院吧。”
我點頭。
菲力開車,我抱著裹著毯子苗苗在後座,攥緊了拳頭,我幾乎將嘴唇咬破:“天,是誰,是誰,誰這樣殘忍?”
苗苗的嘴唇微動,我附耳去聽,聽見她說:“童震。”
我的頭嗡的一聲。苗苗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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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力說:“蘇蘇,我有朋友做醫生,她這個情況,還是找相熟的人,不要傳揚出去比較好。”
“嗯,”我說,“菲力,謝謝你。”
菲力從後視鏡看我一眼:“蘇蘇,今天,我彷彿又看見六年前的你,那樣奮不顧身地衝上去,甚至這次你去救的,是一個曾經傷害過你的人。”
我一愣,想起跟苗苗初識時候的事來,黯然嘆息:“這次我應該早點來救她的。”
菲力說:“蘇蘇,你是天使。”
天使?不不不,我怎麼擔得起這稱號,我固執任性又貪歡愛慾,豈不是糟蹋了天使那雪白的名字?在我眼中,菲力才像天使。
車子來到本市最大的嘉和醫院,菲力卻不進去,繞了兩個彎,從一個小小的後門進到醫院去,停在嘉和主樓的後邊。他下車撥了通電話,講了幾句,片刻後掛了電話,過來俯身抱起苗苗,跟我說:“跟他說好了,我們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