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道:“也因此才顯得王爺的確是出於誠意。”
陳搏讚歎道:“王爺當機立斷,果斷精明,的確不是德昭德芳所能及。”
趙光義道:“德芳內外一致,是個不折不扣的庸人,卻有自知之明,德昭憂柔寡斷,若不是有國師相助,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陳搏竟然一聲:“王爺恕罪。”
趙光義笑說道:“我早已知道你是一個人才,到現在終於請得你來助我一臂之力。”
趙普接問:“未知國師有何高見?”
趙光義截道:“事情一件件的解決,不用急。”一頓接問:“國師可是現在要解決天絕地滅?”
陳搏反問:“王爺認為是否還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
“沒有了。”趙光義斬釘截鐵。
陳搏道:“如此我這就去殺他們。”
趙光義想想。“也不急在這片刻,趙普,你去吩咐在內堂擺下酒宴,說我要天絕地滅與國師杯酒釋前嫌。”
趙普怔了一怔道:“王爺不迴避一下麼……”
趙光義笑著道:“我想過了,若是應該命絕,怎也難逃一死,而且我深信國師的武功。”
趙普沉吟道:“屬下當然也捨命奉陪。”
“好,很好。”趙光義開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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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在內堂擺開,簡單而隆重,趙光義高坐在堂上,陳搏與天絕地滅對坐在堂下兩側,酒由趙光義親自斟下,再由趙普送到天絕地滅的面前。
趙普果然沉著,雖然知道酒是由一個鴛鴦壺斟出來,天絕地滅的兩杯是穿腸毒酒,不動身息,一直到轉身離開,走回堂上,目光才一再閃動。
他揹著天絕地滅,天絕地滅當然看不到他的目光變化,而那兩杯酒亦很難從表面看出是毒酒來。
趙光義待趙普在身旁坐下,才開口:“國師方才已答應助我一臂之力,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
天絕意料中事,冷然一笑,地滅脫口道:“陣搏的弟子殺了我們這許多人,難道就這樣作罷。”
他直呼陳搏,對陳搏的仇視不問而知,天絕並沒有阻止,他只想看清楚趙光義的心意。
趙光義笑笑,道:“同樣,你們也殺了國師不少弟子,雙方敵對,難免會有死傷。”
地滅道:“這個帳總要算清楚的——”
天絕沉吟著突然截道:“大家既然是一家人,這個帳當然算不下去。”
地滅道:“老大——”
天絕又截道:“我們是王爺的屬下,王爺既然有這個意思,不希望我們再敵對下去,我們怎能不從命?”
地滅道:“可是——”他沒說下去,天絕一隻手已按在他的肩頭上,隨即道:“王爺怎樣吩咐我們兄弟便怎樣,絕無異議。”
趙光義這才接道:“爽快,那大家喝過這杯酒,前嫌便一筆勾消,以後好好的替我做事。”跟著雙手將杯舉起,向陳搏再向天絕地滅。
陳搏從容舉杯,地滅看見天絕舉杯,亦只好將杯舉起來。
趙光義仰首一飲而盡,陳搏亦是,地滅酒杯沾唇正要喝,酒杯突然被天絕的酒杯飛來撞脫,齊飛落地上,冒起一縷縷白煙。
地滅一驚脫口道:“毒酒——”
天絕搖頭。“我說過多少次了,喝酒之前,必須小心。”
地滅搖頭:“老大,這酒——”
天絕目注趙光義:“我正要請教王爺,到底是什麼意思。”
趙光義若無其事,笑笑道:“一山不能藏二虎,此前的爭鬥雙方互有死傷,這就是禍根,我不想屬下將來勾心鬥角,反變成心腹之患。”
天絕沉聲道:“我們一直為王爺、出生入死,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陳搏一直與王爺作對,這一來,王爺便不惜殺我們而與他合作,我們兄弟實在奇怪,王爺到底可有考慮清楚。”
趙光義反問:“你們看呢?”
天絕一怔,問:“王爺到底看中了陳搏什麼。”
“他隻身犯險,單獨來王府見我,就是這一份勇敢已經令人刮目相看。”
天絕冷笑道:“那是王爺不許我們出手,否則他早已陳屍階下。”
趙光義道:“他若無必勝的把握,大概也不會這樣闖進來。”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原因?”
“他比你們更值得我信賴。”
“因為他是陳搏,江湖上名門正派的掌門人,活神仙、大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