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頭霧水。
葉瀚揚道:“小魚,你莫忘記,她武功已廢,永遠都不能再到江湖中來了。”一頓,又嘆道,“可惜青青,天資無雙,卻誤入歧途。雲前輩現在只盼著能給她找個不屬於江湖的好人家。”
鍾小魚道:“那,葉大哥你呢?你什麼時候娶個老婆?”
她這話一出口便後悔了,但仍然接著酒勁,傻傻地道:“該死,該死,我又說錯話了。葉大哥這幾年縱橫江湖,做的俠義事就是環碧小築歷代掌門加起來也比不上。自然有許多美人兒搶著要嫁給你,葉大哥你怕是挑花了眼吧?”
大家都笑了起來,唯有柳凝霜笑不出來。
這三年來,她常常都能見到葉瀚揚。只因他每次受了傷,都會去名花谷醫治。行俠仗義不是什麼好玩的事兒,而是很能要命的事兒。這便是為什麼成千上萬的人混跡江湖,很多人還都混得不錯,但能令人真心稱呼一聲“大俠”的人,卻用一隻手就數得過來。
柳凝霜瞭解他的所有心思,知道他還是不能忘記杭語薇,也知道自己永遠比不上杭語薇。所以她從未對他吐露過自己的心意。她常想,也許與他這樣偶爾的相聚,便足夠了。
鍾小魚這般聰明的人,自然知道柳凝霜的心事。於是她嘆了口氣,道:“我突然想起那個小曼姑娘說的,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為什麼不能說出來呢!”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著夏宣清,心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只覺得鼻子酸酸的。
柳凝霜忽然輕輕地道:“過了這個除夕,我便要回到名花谷,去專心照顧那一片花海了。”她的語聲還是輕輕的,卻無比堅定,“女人的世界裡,並不是只有一個男人,也不該只有一個男人。”
唐瀟突然跳起來衝她一伸拇指,道:“柳姑娘,說得好,天下女人若都像你這樣想,這樣做,反倒會少了許多無聊的煩惱!來,我敬你!”說罷,他便將滿滿一碗酒遞了過來。
柳凝霜展眉一笑,接下酒碗,一飲而盡,她的臉頰立刻飛上兩朵紅雲,頓時覺得豪氣干雲,大聲道:“我也敬大家!”
甄娘子大笑道:“柳姑娘也是奇女子。女人只要不黏著男人,就會有男人來黏的。”她說話的時候看著葉瀚揚。她雖不明白葉青青的事,卻明白柳凝霜和葉瀚揚的事。
葉瀚揚實在太出名了,出名到只要是他認識的女人,別人便恨不得他們發生點什麼,好過一番道聽途說的嘴癮。
眾人喝過一碗,再去滿酒,發現酒罈已經空了。唐瀟道:“鍾幫主,你這裡的酒就這麼少麼?早知我便留在迎賓樓,順便叫幾個女人作陪了。”
鍾小魚猛踹了他的椅子一腳,道:“不是老子不准你叫女人,而是老子這裡還有葉大哥、柳姐姐這樣清高的人物,我不怕髒了我的船,卻怕髒了客人的眼睛!”
唐瀟喃喃地道:“看來以後只有跟葉瀚飛那傢伙喝酒夠勁。”
鍾小魚不再理他,衝著門外大聲道:“老泥鰍,小虎子,你們死哪兒去了,也不知道上酒麼!”外面卻無人應聲。她揉揉眼睛,又喊了一遍,還是不見有人進來。她的臉色不禁變了,低聲對眾人道:“大家小心,可能有茬子了。”
這廳內八人,除了彭人玉,都可算行走江湖的老手。那朱允雖然和彭人玉一樣年紀,卻已掌管硃砂幫三年之久,臨陣對敵的經驗十分老道。當下八人凝神屏吸,按住自己的兵器,已經周圍各個角落看死。
鍾小魚的船上本有隨從三十人,這些水匪豪客們平時嗓門便極大,若是喝了些酒,簡直能將房頂掀翻。然而此時船中卻極靜,除了夜空中的煙花,便是簌簌的雪片,連一點人聲都聽不到。鍾小魚不由眉頭緊鎖。
莫非自己那三十個隨從,都已遭了毒手麼!想到這裡她不由怒火中燒。
其他人的臉色也十分凝重。雖說他們喝起酒來會稍有鬆懈,然而這對手無聲無息地便在八個江湖一流高手的眼皮底下殺了三十人,也太可怕了。
彭人玉忍不住道:“來的人,是陸浩謙還是青龍會呢?”
夏宣清道:“我看多半是青龍會。那個會主所作所為實在太古怪,若說沒有後招,實難令人相信。”
唐瀟笑道:“我也是如此看,卻不知那十六個女孩子來了沒。”他們幾人雖然身陷險境,卻並不慌亂。只因當今江湖,實在沒人能將這八個人怎麼樣。
鍾小魚也不慌亂,還故意罵道:“你個龜兒子,大敵當前,你還忘不了床上那點破事兒!”她不是川人,卻偏偏喜歡用川話罵唐瀟。
唐瀟也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