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對?”
葉瀚揚突然停住了腳步,沉默片刻,才又開始挪動腳步。
杭語薇感覺他的心跳彷彿加快了些,道:“你怎麼了?”
葉瀚揚的聲音也變得很輕,很輕,就像落花飄零在水上,秋葉離開了枝頭。他道:“你說的不對。我是害怕。”他遲疑著,似是不知該怎麼講才好,“我害怕和你在一起。”
杭語薇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道:“我懂。”她明白,他所說的“害怕”,是擔心自己愛上她後,會為環碧小築帶來二十年前雲秋露所帶來的災難。
其實每個想要跟她在一起的江湖中人,都會有這樣的“害怕”,包括沈燁軒。因為她的師承和一貫的做為,是不容於任何一家自詡正派或真正的正派的。只不過,除了葉瀚揚,從來沒有哪個男人好意思親口說出這樣的“害怕”而已。
可笑的是,男人渴望和她這樣的尤物接觸,卻又不願意為這種“接觸”付出代價,真不知在他們眼中,究竟是愛美女,還是恨美女。這大概是天下所有美女共同的悲哀吧。
葉瀚揚似乎又說了些什麼,可惜杭語薇漸漸聽不到了,她實在太虛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坐在石頭城最高的烽火臺上,身旁的篝火烤得她全身暖洋洋的,葉瀚揚正在認真地包紮她的手腕。
她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而且氣血似乎也恢復了一些。她想一定是葉瀚揚給自己餵了些益氣補血的丹藥,便又開始想念自己那個被唐瀟搜走的寶囊。可是,若不是自己什麼都沒有,也就不會讓葉瀚揚這樣悉心照顧了。一念及此,她不覺輕輕地笑了一聲。
葉瀚揚沒有抬頭,道:“你笑什麼?”
杭語薇道:“我笑,是因為你總算救了我一回。你不是說過,你總是救別人的時候比較多,被人救的時候比較少麼!”
葉瀚揚的手頓住,良久才道:“那麼久之前的事情,你也記得?”
杭語薇道:“有關你的事情,我樣樣都記得清清楚楚。”葉瀚揚沉默不語,於是她又道,“你不是去追青龍會了麼,到烽火臺來做什麼?還要點上一堆火,怕別人找不到你?”她心中明白,要想讓葉瀚揚快速愛上自己,便絕不能總是跟他說一些情話,而必須劍走偏鋒,做出一副根本不想勾引他的樣子來。所以她總要說一些題外話。
葉瀚揚將最後一個結打好,坐在她對面,如釋重負地道:“青龍會設了一個土遁陣,我與元前輩、牧前輩分頭殺出,約好在這裡會合。”
杭語薇道:“那天我們分開以後,環碧小築怎樣了?”
葉瀚揚道:“我回去的時候,青龍會和星河派都已經撤走了。青青受的傷雖然重,但是我已命人送她去名花谷醫治,想來亦無事。雲前輩雖然重傷了楚煦言,可是她也失去了自己的武功。”他頓了頓,才道,“散花撫箏手,實在太可怕了。”
杭語薇笑了笑,道:“有多可怕?”她偎到葉瀚揚身邊,“你剛剛還說怕我,究竟是我可怕還是這功夫可怕?”
葉瀚揚也不覺一笑,並沒推開她,道:“你有的時候像個精明的女賊,有的時候卻像個傻丫頭。”
杭語薇聽了,開心地道:“那你覺得我哪一面才是真的呢?”她是真的開心,她沒想到葉瀚揚居然已經對自己動情。莫非有過肌膚之親後,人的感情會如洪水般爆發麼?她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從未讓沈燁軒碰過。如果她與沈燁軒也有過這麼一段,他會不會對自己更加死心塌地?
就聽葉瀚揚很認真地道:“哪一面都是真的。”
杭語薇的臉竟似紅了,低著頭道:“你可喜歡?”
葉瀚揚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道。”
杭語薇忍不住笑道:“你好像對我說了很多次‘我不知道’了。這可一點都不像江湖中的俠客,不像武林第一世家環碧小築的掌門人。”
葉瀚揚點頭道:“我本就沒做過什麼行俠仗義的事情,‘簫笛劍俠’這個名號,只不過是因為葉家歷代掌門都這麼叫而已。可我,卻根本不想做這個掌門。”
杭語薇道:“為什麼?很多人做夢都想做掌門。”她想起了陸浩謙,當然還有鍾雪霄、陰寒楓和楚煦言。
葉瀚揚想了想,竟毫無隱瞞地將凌曦天境和青竹紫電的秘密簡略卻清晰地說了一遍,最後道:“我想,任誰也不願自己揹負這許多陰謀和恩怨罷。”
杭語薇聽得愣住了,雖然這裡面的很多事情她早已知道了,卻還是被他的坦誠嚇了一跳。她道:“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你不知道我是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