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人逃掉了的時候,卻聽“咚”地一聲,謝超凡竟然又跌了回來,而且殺豬般大叫了起來。
他的鼻子上,竟然被穿進了一根細細的黑色絲線,已然將他的鼻子扯得豁了,他的臉上溢滿了血,顯得滑稽又醜陋。而那絲線一抖,便無聲無息地縮回了轎子裡。
青龍會那神出鬼沒的黑色絲線,夏宣清和葉瀚揚是再熟悉不過的,而這轎子裡的人運用之妙,卻是他們想也想不出來的。
小曼笑呵呵地看著謝超凡,道:“你現在可信了麼?”
謝超凡疼得說不出話,卻再也不敢動逃走的心思。
小曼又道:“你說,大家是不是都既沒有輸,也沒有贏?”
謝超凡只得點頭。
小曼卻悠然地道:“可是我家公子卻是贏了的。”
謝超凡變色道:“為什麼?”他的鼻子豁了,說話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怪,很搞笑,以至於眾人聽了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曼不慌不忙地將賭契展開,念道:“賭葉瀚揚臘月二十八於瓜洲迎賓樓比武不勝,賭注白銀一百萬兩,賠率一賠十,這句話你可看清楚了?我既沒寫他贏,也沒寫青龍會,可是他確實沒贏青龍會,所以你要賠我們一千萬兩白銀。這官司無論打到哪裡,都是有理。”
謝超凡額上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也不知道是鼻子疼還是心疼。別人卻覺得很有趣。這傢伙滿以為可以大大收穫一筆,卻沒想到反倒將家底都賠了個精光。
唐瀟忍不住笑道:“妙極,妙極!看來以後我無論賭什麼,都要好好在賭契上花點心思了。”
謝超凡卻突然大笑道:“按照規矩,比武的任何一方都不能參與賭局,你既然是青龍會會主,就沒資格賭,贏了也不作數!”他雖然知道這轎子裡的人若想殺他,簡直易如反掌,卻看準了他是個不會殺人的子,所以還想強辯一辯。
小曼卻嘆了口氣,道:“謝老闆,我家公子早就知道你會有此一說,所以跟你籤那張賭契的人,可不是我家公子。更不是青龍會的人”
謝超凡這次才真的崩潰了,慘叫道:“那是誰!”
小曼笑眯眯地道:“不管是誰,除夕那天自然有人找你討債的。”她話聲一頓,又道,“不過,現在等著跟你算賬的人,好像就有不少呢!”
眾人的確都在怒視著謝超凡。謝超凡也明白,他說不出話來了
鍾小魚卻道:“謝老闆,你若說出是什麼人與你密謀這件事情的,我倒可勸勸大家不與你計較,今天的事情就當作過年前的消遣了。”她環顧四周,道,“我想大家都會給我一點薄面吧?”
人們都笑了起來,朱允和黃河雙龍幾乎異口同聲地道:“這是自然!”說完,他們也不禁相視一笑。
鍾小魚又看著謝超凡,道:“謝老闆,你說吧。”
謝超凡只是“哼”了一聲。可惜他忘了自己的鼻子已經快要掉了,這一哼,又流出來不少血,疼得他趕忙用手去堵。
夏宣清突然道:“我卻猜到那人是誰了。”
鍾小魚和唐瀟一怔,旋即也道:“不錯,除了他,誰還能想得出這麼有趣,這麼正大光明的齷齪法子。”
他們說的是陸浩謙。他失去了星河派的掌控權,若想東山再起,的確需要一大筆錢。這個人似乎總也不會死,總是會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計策,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在以後的日子裡,夏宣清和鍾小魚還會碰到更多更多。
這個時候那轎子裡的人卻道:“葉瀚揚!”
他不稱呼葉大俠,也不稱呼葉兄,而是簡簡單的直呼其名,顯得既高傲,又冷酷。
葉瀚揚卻似乎早料到對方會找上自己,道:“有何見教?”
轎子裡的人道:“你可知我為何萬里迢迢來管這閒事?”
葉瀚揚道:“因為你聽說江湖中有人假冒你的名頭。”
轎子裡的人道:“這隻算一件小事,還不值得我出手。”
葉瀚揚道:“那麼閣下是為何而來?”
轎子裡的人道:“為了你。”
葉瀚揚怔了怔,道:“我?”
轎子裡的人道:“不錯。”
葉瀚揚笑了笑,道:“你也是來殺我的?”
轎子裡的人道:“本來我也不知該殺你還是該交你這個朋友。但是方才見你出的那一劍,我決定交你這個朋友。”
葉瀚揚道:“你只見了那一劍,便可以決定了?”
轎子裡的人道:“一劍便已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