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希望若是要靠這樣有限的幾個人來維持,卻也悲哀得很。”
葉瀚揚不覺點頭:“你講話也很誠實。”
杭語薇抿著嘴笑了笑,道:“你不知道一夜傾城一直都是個喜歡講實話的人麼!”
葉瀚揚一怔。
他差不多已經忘記自己身邊這個美麗的女子,就是一夜傾城了。大概他從來也沒想過,自己會和一個名滿天下的尤物離得這麼近,這麼沒有敵意。更加想不到他們坐在這清幽古雅的禪寺中,伴著清泉、荷花、古篆和明月,竟是在高談闊論熱血淋漓的江湖與武林。這事情說出去莫說別人不會相信,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像是一個夢,一個少年時期人人都會做、卻早已遠去的綺麗浪漫的江湖夢。
可惜無酒!
三友亭和環繞著它的庶子泉沉靜得如月色般純粹,他覺得這種沉靜有一種邪魅的力量,正在拉著他的思緒越飛越遠。於是他想要說點什麼,阻止這股力量的侵襲,道,“你覺得環碧小築屬於武林,還是屬於江湖?”
誰知杭語薇看著他,又看看自己的手,卻不說話。
葉瀚揚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緊緊抓著她的手了。他一驚,想要撤手,杭語薇卻拉住他道:“咱們心裡坦蕩,說話說到興頭上,有什麼打緊!莫非你也是拘禮的俗人麼!”他聽了,只得任由她拉著。他只覺得她的手溫熱而柔滑,像溫泉一般,握得他的心熱熱的,癢癢的。同時嗅到她身上那種奇異的幽香,使他突然有種不好的想法,想要知道她身上的肌膚,摸起來是不是也如這手一般惹人愛憐。
杭語薇看著他神情的變化,突道:“你在想什麼?”
葉瀚揚的手心立刻出汗。每當他心虛的時候,手心就會不由自主的出汗。這是多高的定力和武功都無法剋制的。無論什麼樣的人,總會有類似這樣的小毛病,常常在一些狀況中出賣你的真實想法,卻又像影子一樣,甩也甩不掉。他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過杭語薇這樣的女人,於是道:“在你身邊,我總感覺慾念很強烈。”
杭語薇怔了怔,突然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是頭一次遇到說自己慾念很強烈,卻說得令人感覺不到一絲絲齷齪的男人?”她湊近他的胸口,道,“我好像又多了一個喜歡你的理由。這該怎麼辦呢?”
她不等他回答,便自顧自地說道,“你問我環碧小築屬於武林,還是屬於江湖,其實答案就在你自己心裡。你若是武林中人,就該立刻推開我,你若是江湖中人,就該緊緊抱著我。”她凝望著他的眼睛,“你是要顧忌道義,顧忌和沈燁軒的交情推開我,還是要順著自己的心意抱著我呢?”
她一字一句地道:“你的心是江湖人,卻偏偏生在武林世家,還很不幸地成為了這個家族的掌管者,所以你雖然不肯碰我,卻也不願意推開我。就像對待很多事情,你雖然不想去做,卻沒辦法不去做。”
葉瀚揚連呼吸都幾乎停滯了。
杭語薇實在太瞭解別人的心意了,他突然覺得面前這女子像個在月夜倏然出沒的精靈,輕而易舉又毫不留情地撕開自己的心,將他所有矛盾、所有痛苦的根源取了出來。他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生怕再被她看出什麼來。
杭語薇卻離開他的胸膛,坐直了身子,嘴角帶著輕輕的笑,就像偷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樣。她對自己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因為她找到了收服葉瀚揚的正確方式。雖然現在他對自己僅僅是身體上的衝動,但是她相信早晚他的心也會衝動。
女人的美麗最多讓男人躺下去,女人的相知卻可以讓男人跪下去。
在美女內心深處,是非常瞧不起那些因為她的美麗而拜倒的男人,也不知是因為這樣的男人太多,還是因為這樣的男人確實太賤。人們常說容易得到的不會被珍惜,女人也喜歡花點心思才能得到的男人。
只不過杭語薇懶得對平常的男人用心思,她知道自己的臉蛋已經足夠打動很多人。所以當她碰到葉瀚揚的時候,忽然有種找到了罕見對手的興奮,忍不住又道:“有時候我很可憐那些一出生就步入武林的人。雖然在外人看來,他們出身很高貴,很光榮,卻從小就要揹負起各種各樣的虛名和責任。他們根本不瞭解江湖,更不知道一個普通的江湖人是怎麼過日子的,一文銀子是怎麼賺出來的。這樣的人還談什麼匡扶正義、拯救蒼生呢!可笑的是他們還總喜歡擺出一副天將降大任於敝人的臭嘴臉。所以我就偏要逼他們做些下流事出來,看他們還神氣個什麼!”
葉瀚揚道:“你對這種人很不屑。”
杭語薇歪著頭衝他一笑,道:“我